——他在棍身上点了一下尝试借力的那只手,此时被他缓缓举到面前,正皮开肉绽、血液横流。
这正是此时擂台之下气氛安静的原因。
张墨竹的败因清晰而明了,没有什么诡计,也不是博弈上的失误,他是彻彻底底地差了整整一层。
根本够不到博弈招式与长短的境地,力量、速度、真气在一切的基本素质上,张宗元就已完完全全地碾压了他。
这只代表一件事。
这位齐云商会请来的陌生男人终于向金秋武比的诸位展露了他真实的境界。
六十四枝,脉树六生。
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一匹黑马,然而幕布掀去,其下露出来的竟是一只猛虎。
魁首的位置,此时仿佛站上去了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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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千万小心些。”李缥青看着身前的裴液杨颜沈杳,眉头微蹙,“这人出手看起来很重的——沈杳师姐,万一碰上,你该认输就认输,没有什么的。”
沈杳点点头“放心师妹,我理会的。”
少女投目过来,不及说话,裴液反倒先一步认真道“你碰上尚怀通才是要立刻认输。不要犹豫,也不要交手。”
“”李缥青不置可否。
“认输不过丢阵,打输伤人又丢阵。”裴液严肃地看着她,“你本来就有伤,别给他出手的机会听到没有?”
“知道了。”少女闷闷道。
裴液放下心,又转头看向张君雪,女子在一旁沉默地擦拭她的重刀。
“君雪。”
女子抬起头来。
裴液张了张嘴“小心些。”
“嗯。”
而无论选手们如何震撼忐忑,又如何和相识之人互相嘱托鼓劲,下一轮都会照常开始,那些强大的对手也不会变更。
半个时辰的歇息之后,一声鼎鸣,十六位胜者再次在各自擂下排好了队。
至此,已无一位弱手。
而他们之中将要决出更强的八位,代表本届金秋武比的最高水平。
到了这时,每再往前一步都意味着完全不同的层次,抽笺更越来越是决定胜败的关键因素。
尤其对于那些排名中下的普通武者们来说,此时不能遇到的人,已经太多了。
擂台清理一新,幕布也已重新换上一番,十六人分两擂的抽笺很快完成,唱名已再次开始了。
“甲擂,第一场,李缥青、张欢。”
“第二场,尚怀通、赵延赏。”
“第三场,于英才、关沅。”
“第四场,古光、张君雪。”
“乙擂,第一场,裴液、付剑宇。”
“第二场,杨颜、林贵和。”
“第三场,沈杳、阳士彬。”
“第四场,张宗元、祝绍裘。”
对许多从一开始就在此观看的观众们而言,这个抽笺结果,其实已经代表了将要出线的八强人选。
而高台之上,徐司功也对着诸官员一笑摇头“我们确实没做什么手脚啊。”
结果果然没有任何悬念。
第一位踏入八强之位的,正是李缥青。
在四轮的比斗中,少女不曾给人们带来什么惊破眼球的表现,但也从未有令任何人失望。她一直稳定地展现着一名强五生应有的统治,面对任何一名敌人,她都不曾超过十招。
她是博望州最好剑术的传承者,此时面对七蛟洞的五生【修鱼】张欢,她第一次认真地展露了所学。《黄翡翠》的锋芒在台上啸叫着绽放出来,比之张墨竹的《割竹剑》,这是更加令人见之神倾的剑法。
以七蛟洞五生的身体为台阶,在十六进八的第一场,少女为观者们展现了更胜一筹的精彩绝艺。
第二场。
看着那位青裙少女两剑绞了对方的长剑,潇洒下台,尚怀通淡淡挪开目光,提剑往擂下而去。
这名少女不会是足以检验《拔草篇》的那颗顽草,她确实足够强,但完全缺少面对他的力量,而且从一些细微的避让中可以分明瞧出,她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但没有关系,随着武比进行,这些杂草繁弱将随风而下,他一定可以遇到那个足够强的人,足以用之砥砺出那一剑。
他知道这个人是一定存在的。
师父说那位要摘取果子的七生死在了长道武馆,那时武馆之中有三人需要注意——裴液、杨颜、张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