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事儿,我怎么觉着儿,那么玄呢?我大妈,早年咋没显灵呢?前清那几年,多乱呀,满坑满谷的胡子,外国兵,咱多难。那会儿也没见我大妈心疼心疼您,这怎么,突然间的……”
沈二从外头才回来,没有全程参与送种子的事儿,这猛的一听一看,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
爹俩吃着饭,喝着小烧,唠起来,他就问呢。
他是枪伤,硬伤,就得养着,上药不能喝酒,负责倒酒,陪着唠。
陆青山放下酒盅,一下一下的抹着腿,“你要是说一点儿疑惑没有,那不能够。可是梦是我自己梦的,梦的真真儿的,这绝对假不了。有些话,跟谁都没说,他们娘俩都不知道……”
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根金条来放桌子上,“那天去上坟,就在烧纸画的那个圈儿里头,纸烧完了那灰烬下面儿,露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前清的印儿。这玩意儿,真是凭空冒出来的,我是谁都没敢言语。”
沈槐之一下子坐直了,拿过金条反复的端详,他是常年跑外的,陆家堡所有进货出货跑远路的活儿都是他管,北平上海一年怎么也得跑两回,黄河以北,大大小小的城市,少有他没去过的。见识非一般人能比。
这金条,确实是前清的,还有灼烧的痕迹。
他不怀疑自个儿干爹,越发的觉得稀奇,又听陆青山接着说呢,“后来,那么老些种子,凭空的就出现在窖里头,全庄子的人看着,别提我那心情了。
你说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谁知道是好饼坏饼啊?
要不是你大妈托的梦,换一个人,我都不敢信。
就这,今年一年的收成,我是做了全赔的准备了。这玩意儿就是坑人,也就是一年的损失呗。不至于就饿死了。”
也是。
“爹,那种子我是闹不明白咋回事儿。这玩意儿不出了苗,不结了棒,咱谁也没见过这样儿种地的。
不过那些个农具上的钢,可真是好钢啊。
双喜跟我说,就那锹,开荒地,一锹下去,那土跟豆腐似的,一点不废劲。说是这才半个月,开出去一百来亩了?都下了糞,翻的土深,养这一年,来年说不定能弄上五成收成了。
那镰刀我也看了,刀口真利呀。
这样的精钢刀,我就在大上海卖德国刀的商店里见过,一把小匕首,卖七十个大洋。”
那么些农具,比种子可受欢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