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看向严桑桑,使了个眼色,严桑桑连忙上前,对林诚意说“让他查一查,兴许可以找出真相,也好告慰林老在天之灵。”
林诚意闭上眼,原本紧紧抱着的双手缓缓松开,退后一步,见顾正臣的衣襟已被打湿,连忙说“顾知府,抱歉,是我失态了。”
顾正臣听着生疏的称呼,叹了口气“严桑桑,先带诚意去休息下。”
严桑桑拉着林诚意出了灵堂。
张培、秦松走了进来,见顾正臣点头,这才拉起白布,并解开林琢的衣襟。
秦松举着蜡烛,顾正臣俯身仔细查探。
林琢的额头上有伤口,应该是破碎的酒坛子割伤的,但伤口在额头上,这里的出血量往往不高,只是这种程度的割伤,还不足以要人命。真正致命的是后脑勺,想来是摔倒时砸在地上,碰到了坚硬的石子之类的东西。
“这是?”
顾正臣指着林琢的胸口处,让秦松将蜡烛靠近一些。
秦松仔细审视着,轻声道“这如鸡子般大小的伤痕是什么?”
顾正臣端详着这奇怪的近乎圆形的伤痕,伤痕的颜色已有些褐黑,似乎打出了血,血淤在此处再没有散去。
张培皱眉“这是肘击形成的伤。”
“肘击?”
顾正臣看向张培,旋即明白过来,用自己的肘部对比了下,点了点头“确实是肘击伤口。所以,那个醉酒的王痴绝非无辜之人!”
秦松有些担忧“可从明面上看,林琢的死是因为脑后……”
顾正臣看向秦松,严肃地说“林琢摔下去之后,没有谁能预料到他倒下时正好有石子,他们并不能确定林琢会摔死,何况林诚意、严桑桑的出现,让他们没有时间思考太多,所以,他们动了手!”
秦松有些不安“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裁定王痴是故意杀人。”
顾正臣将林琢的衣襟扣上,然后拉上白布,忧心忡忡“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有办法判定王痴这一肘击是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故意。”
人在失稳摔倒的过程中,存在着肘击的可能。仅仅这一点伤痕,不足以当作完全的证据。
顾正臣想了想,对秦松说“对外说,林琢的死是因为摔伤,这是一场意外,将王痴放了吧。”
张培连忙说“这样会不会不妥,若是被林诚意知晓……”
顾正臣摇头“照办吧,秦松盯着王痴的一举一动,调查其家室情况。张培,你去调查王痴在哪一家酒楼买的酒,平日里可曾去过,为何要买两坛酒……”
秦松、张培听闻之后都没动身,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顾正臣。
张培严肃地说“我们必须留下一个人负责你的安全。”
顾正臣摆手拒绝“我们的时间不多,务必早点调查清楚。”
张培坚持“那也不能不顾老爷安危,如今府衙与泉州卫发生剧变,暗处癫狂之人并不少,万一有人欲行不轨……”
“我来负责他的安全!你们放心去吧。”
门口传出女子的声音。
严桑桑站在门口,看着顾正臣“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