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能杀周渊、蔡业,自然也能杀害群之马,罪不容赦之人!自今日起,卫营将全力整顿!一不准出现任何赌具,更不准赌博!二不准当值时酗酒!三不准以军为奴,驱使如牲口!四不准……”
一条条明令,清晰无误地传入众军士的耳中。
于四野看向黄森屏,很显然,他为了这一日早已准备多时,只是差一次说出来的机会罢了。
终于!
泉州卫可以堂堂正正站起来了,这里将不再是某个人的权力场,军士也将不再是奴仆,而是捍卫泉州府百姓的利器!
为了这一日,自己等了好久好久!
路旁,有草枯萎。
储兴停下脚步,对一旁的顾正臣抱拳“顾小兄弟放心,这封信与这些话我转给靖海侯!只是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当不当讲。”
“但讲无妨。”
顾正臣还礼。
储兴看了看左右,见其他人在远处,便问道“朝廷禁海,这事你我都清楚,如今你突然想要通过靖海侯调一批船只过来,还是大福船,要的数量还不少,总不可能是出海打渔吧?”
在禁海之策下,水师就是给了泉州府一批船也出不了海。哪怕是偷摸出去,也别想回来,会被水师击沉或俘虏。
顾正臣深深看着储兴,经过几次相处,可以确定此人是信得过的。
毕竟储兴是淮安卫指挥同知,与泉州府的豪门士绅、强宗大族并无瓜葛,没有利益上的纠缠,加上长期驻在港口,时不时出海,也没空搭理地方上的事。
顾正臣凑到储兴身旁,低声道“朝廷禁海只是一时之策,并非长久之策。陛下还是吴王时,不也没提什么海禁之事?没了大海,泉州府百姓如何吃得起饭,如何过好日子,说到底,大海对他们来说是命脉,禁了海,这里将会一直萧条下去。”
储兴紧锁眉头“这事怕不好办吧,皇帝那里……”
顾正臣抬手笑道“有朝一日,我离开泉州府时,港口当有千帆相送!其他的,储兄就不需要担心了。”
储兴见顾正臣一脸轻松,嘴角泛出笑意。
眼前的人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令人看不穿的存在。从他坐在泉州卫主座毫无半点负担就知道,皇帝给了他节制泉州卫的大权。
他在句容时,当着知县还管着句容卫。
到泉州来,当着知府不够,还兼管泉州卫……
现在的朝廷地方知府里,有谁能同时握着民事权与军事权?没有,再找不出这样特殊的知府!
储兴清楚,皇帝对此人十分信任与器重,兴许他当真能斩破禁海的藩篱,重现泉州港的辉煌!??
“这条路并不好走,但值得走!但有帮助,尽管吩咐!”
储兴肃然道。
顾正臣微微点头“没有水师的帮助,这条路走不通。”
储兴抱拳,转身离开。
顾正臣目送储兴、孟万里等人走远,才转过身,对秦松、梅鸿等人说“这段时间你们在外,基本都调查清楚了吧?”
秦松正色道“书册上的名字,基本调查清楚。有些人生怕查抄出贪赃证据,连夜转移财产,不过是将钱财从一个院子换到另一个院子罢了。”
顾正臣嘴角微动“辛苦你们了。”
秦松挠头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