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迟缓沧桑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像是年迈老人虚弱的喘息。
张成在脸上抹了一把,一贯的沉稳冷静碎了彻底,难以忍受的痛惜懊悔让他眼角爬上了迤逦的薄红。
有多爱,就有多心疼;有多心疼,就有多痛。
胸腔里翻涌着狂潮,自持和理智铸成的大坝开了闸,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爱意陡然奔涌而出,他情不自禁一遍遍轻吻她手背,好叫自己饱受折磨的心得以片刻安宁。
他不是看不出她的喜欢。
只是隔着重重顾虑,他无法拥抱她。
年龄的差距、本职的危险……阻止他们在一起的理由可以有无数个。
而能让他们在一起的理由只有一个——相爱。
可就算是这一个仅剩的理由,也如同镜花水月一样飘渺不定。
病态的土壤里滋生出的爱欲之花随时可能枯萎凋谢,扎根在病理依赖中的喜欢本就萌发于错误的种子,他又如何能信任长久。
理智不允许他看着小姑娘误入歧途而无动于衷,强烈的道德感更让他做不出熟视无睹甚至刻意引诱她泥足深陷以满足自己的私欲的龌龊之举。
所以他坚定又隐忍推开了她。
可如果这份爱欲破土于更黑暗压抑的灵魂荒原,在孤独和痛苦摧折下守护她最后的希望和光坚韧生长,没有被承认与肯定,就会连带她一起灭亡,他便不可能再口是心非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