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流淌在绿色的塑胶地上,深得发黑。
“妈妈,我听你的,我走,我一定走,但是你不是答应我,陪着我吗?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我垂下头,手机上的信号断断续续的。
我将师母的头侧过去,防止她嘴里的血呛到自己。
手机拨打了好几遍,才接通,我不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立即喊了出来,“救救我妈妈!快点来,我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求求你们快一点!快一点!”
我大喊着,希望停车场有人能听到我的呼救声。
师母拉着我的手让我低下头贴着她。
“如尘,我不能陪你,你就跟着赵亦辰走,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孩子,你会是个好妈妈的。”师母瞳孔开始涣散,手也渐渐冰凉。
我用力的搓着师母的手,“妈妈,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如尘……妈妈很喜欢你,你……你很好,软弱也好,善良也好……不要逼你自己做别人,你值得……疼爱的。好不……”
师母的手一松。
我再也止不住的哭喊出来,哭声回荡在车库,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被人剥成了两半。
地上冰凉一片,手心中我最敬爱的师母的手渐渐在转凉。
好像也将我拉进了冰泉深处,除了冷之外,再无任何感知。
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坐到了手术室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多了这么多人。
他们站在我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如尘,如尘,你说话!”
有人在喊我,很大声的呼唤。
是赵亦辰的声音。
“如尘。”又是一声低沉略显着急的声线。
是岑辞的声音。
我渐渐抬首,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但是我只能依稀看清眼前人的轮廓,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我便直直的睁着眼,适应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他们依旧喊着我的名字,我却只能毫无焦距的盯着自己的前方。
除了黑还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