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曾想过要放她与水月出去嫁人,但两人说什么都不肯,水月更言道,她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重振六合斋,如今六合斋虽还不能与以前相提并论,但却在一步步靠近,这个愿望也算达成,她此生再无所求,只盼能一世服侍凌若,以报这份恩德。
“没什么,只觉今日的夕阳特别美。”凌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回到屋中,里面水月与安儿正在收拾桌子,弘历已然不在里面,一问之下方知在凌若送李卫他们出去的时候,弘历就离席去了书房。
自弘历开始识字读书之后,凌若便将西厢的库房收拾出来给弘历当书房,至于那些个东西皆锁到净思居后院平常不用的空房中去了。
弘历寻常没事便喜欢去书房里,凌若原是不在意,可一直等到戌时都不见弘历出来,往常这个时候,已是该洗漱准备睡觉了,逐端了一盏刚热好的马奶过去。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弘历正坐在书案后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因为太过认真,以至于凌若进来了都不知道。直到凌若在他写字的纸上投下一片阴影,方才惊觉过来,仰头,在看清是凌若时,笑意在弘历稚嫩的脸上浮现,“额娘”。
“在练字吗?”凌若看到弘历手边放了一叠已经写满了字的宣纸。
“嗯,谢谢额娘。”弘历动了动发酸的手腕接过凌若递来的马奶,满足地啜了一口后道:“昨日答应皇爷爷会将剩下的字写完,明日就要入宫了,儿子得趁着现在有空,赶紧写完才行。”他趁着下午得空的时候已经将要给静嫔的荷花图给画出来了。
“还差多少?”凌若翻了翻弘历写好的那叠宣纸,总共有四张,上面的字虽然过于稚嫩,笔势不足,但每一笔都写得极为认真,并没有因夜色渐深而有凌乱草率之意。
弘历舔了舔嘴角的马奶渍道:“加上手里这张已经写了五张了,还差三张。”
只是这几张已经写了一个时辰,若要全写完,岂不是要到亥时?而明日是要一早就入宫的,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