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下了。”画眉答应一声又有些疑惑地道:“嫡福晋既然已经答应帮主子重新得回王爷宠幸,当不至于再加害主子吧?”
佟佳氏冷笑一声,取下与衣裳同色的帕子拭一拭唇边的药汁道:“人心隔肚皮,寻常人尚且不能相信,何况是嫡福晋这个老谋深算的女人;我投靠她是想复起,而她助我,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独自一人难以对付钮祜禄氏,想找个帮手罢了;利益之下岂有真心可言。画眉,你且看着,若钮祜禄氏一死,嫡福晋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儿;所以,对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奴婢以后一定加倍小心。”画眉与萧儿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神色中看到冷意,此时才晓得她们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投靠了嫡福晋这棵大树就好在树荫下乘凉,却原来可以相信的唯有自己这些人。
稍稍说几句后,佟佳氏又将精神放在眷抄经书上,然一直抄到晌午时分都不见胤禛身影,饶是以佟佳氏的心机也不禁有些耐不住气,频频催促画眉去外头看看。
又等了一会儿,外头终于有脚步声响起,佟佳氏心中一喜,赶紧敛了喜色,低头神色宁静地誊写着经文。
“奴婢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吉祥!”画眉与萧儿的声音先后在佟佳氏耳畔响起。
嫡福晋?不是胤禛吗?
佟佳氏疑惑地抬起头,映入眼睑的赫然是嫡福晋那拉氏,她不敢怠慢,忙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起身绕过桌案,不待她屈膝,那拉氏已命翡翠扶住她,亲切地道:“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坐下吧。”
“是。”佟佳氏谦恭地答应一声,然一直等到那拉氏落坐后她方才斜签了身子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那拉氏一眼,欲言又止。
那拉氏睨了一眼在自己面前似乎永远谨小慎微的佟佳氏一眼,和颜悦色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王爷今儿个怕是不会过来了。”
佟佳氏神色微微一变,十指一下子收紧,忧声道:“可是王爷不愿见我吗?”若连这个孩子都不能拉回胤禛的心,那她的境况可就当真有些不妙了。
“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所以才来这一趟。”那拉氏拨弄着指上的錾金莲纹镶红宝石戒指,“放心吧,王爷知道你有了孩子甚是高兴,只是临时出了些要紧事,这不又赶着进宫去了。”
听得她这么说,佟佳氏心中一松,缓缓松开紧握的十指,面带好奇地道:“妾身能否斗胆问一句是出了何事,令王爷刚回府就要入宫。”
“这话怕只有钮祜禄氏才能回答的了。”那拉氏叹了口气放下捧在手中的青花茶盏,起身走至桌案前一页页翻看着眷抄工整的经书,略带忧意的声音自那张好看的绛唇中逸出,“你也知道,王爷的事从不避忌她,这份信任可真真让人羡慕。”
她话音刚落,佟佳氏已在椅中欠身,肃然道:“王府之中唯一可当起王爷这份信任之人应是嫡福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