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可能知道一切的人,能够冬眠的人,早就忘记了,冬天死去的人都是无声的。
也或许,他们知道,只是温柔的给其他文明一点希望。
也许吧。
所以即使是梦幻般的入冬节奏,当寒冬真正走进低谷、当寒意触及指尖时,无声的毁灭依然成了绝对的主流。
在这里,神灵是拯救的希望,可是此刻的祂们连自救都做不到。
神灵的一面是生灵。
梦都人都失去了人性,成了野兽。
神灵亦然。
是世界也是生灵的祂们,往往会在这种时刻,被迫放弃切分自己作为生灵的那部分。
那也是他们的主观意识,也是他们的对过往的刻度,是锚定现实的记忆,是自我的形状。
因为在神灵这台机械中,这些组件对于现在的冰冷时代来说,能耗就有些高了。
被冻死的人大多死于睡眠中。
是他们不知道睡着以后会更加风险吗?是那种环境下的人,在失温中会无法避免的进入休眠,在短暂的休眠后死亡。这是人体的一种机制。
神灵也一样,他们有类似的本能,并且不以他们的自我意识为转移。
只是相对他们的生命长度,这场临死的休眠会比许多文明本身的持续时间还长,神性作为边界上的概念也比人性隽永很多。
只有承载神灵的世界没有覆灭,在新的大年开始后,神灵几乎一定会复苏。
唯一的问题是,那时的新神,从人性的角度看。
已经不是同一艘忒休斯之船,无论是特征还是构成来源都变了。只有更高的维度去看,才能发现两者的类似。
所有带着过去痕迹的文明,或是生命,都是一次新生的雷同。
是轮回的草率,是生命的自我趋同。
因为它太漫长了。
漫长到即使是时间,看起来也被完全冻结了。
大年之冬很公平,所有的文明,所有的意识体都不会走到下一个大年。
所以大年之冬中,不会有幸存者。
......
春天还没有到来,现在的整面宇宙墙里还是寂静无声的。
既没有说话的人,也没有聆听的耳朵。
好消息是时间没有被冻结,它虽然变得很慢,但还是向前着。
时间没有被冻结,可是时间所刻录的画面,却永恒的死寂的卡在同一帧中。
当时间的所有参照物与观察者,都被冻结了,时间本身也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这片宇宙墙还是有一些生机的。
寂静的表象下,时间依旧流逝,以一种很慢的速度。
冰冷的气泡世界中,核心都被致密的冰层或是冻土覆盖。
而在这厚厚的保温层后面,才是神国的核心茧房。
一缕余音仍在缓缓的起伏着,而在祂的周边一些微妙的变化正在开始。
只是这种变化既缓慢、也过于简单。
一些没有规律的振动、一些无序的物质迁移。
它们不是时间的观察者,观察对于它们来说太奢侈了,但它们却是能佐证时间流逝的参考坐标系。
它们都不能算作是生命,只能归结为生命的种子,所发生的一些细微入至的化学变化等。
现在这里的环境,目前还无法支撑生命的诞生。
但它们,早就变成了最适合诞生生命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