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的心砰砰跳,“不,我认错了人。”
番禺白皙的脸颊上露出笑来,将雨伞递过来,“我们要回去了,这把伞公子留着吧!”
沈钰接过雨伞,略生硬的道了句,“多,多谢。”
“不客气。”番禺话至此处走出伞下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沈钰愣了好久,眼前总是反复跳出东海最后一战的战事。
番国于大恒相邻,不论国力还是人力均都不相上下,那是顾珩登基的第6年,一直平安无事的曾番边境忽然动乱不安,番国国主或许是觉得一个二十几岁的顾珩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大将,就是太子番禺率军北上,不多日便攻破了大恒两座城池。
王城内的顾珩焦头烂额,一道道兵败的折子压在养心殿内,终于第三座城池又被攻破,顾珩再也坐不住急匆匆往景仁宫赶去。
自从他把伺候沈钰的一个宫女赐死后两人大吵一架,他许久没有踏进景仁宫了。
许是又想起那日和沈钰吵架的场景,顾珩火上加火,因国事火,因沈钰对一个宫女笑成那样火,总之就是带着邪火踏进了沈钰的内阁。
他来时沈钰倚在软榻上睡着了,满屋子飘满了药味,顾珩皱了皱眉,“番禺接连攻破我大恒三座城池,你还有心思睡着?”
其实顾珩看出沈钰的脸上很不好看,灰蒙蒙的草灰色,一点血色都没有,但是好话到了嘴边生生说了那样的话出来。
拾月气的要吐出心头血来,但是生生被沈钰按着没有发作,沈钰语气也冷冰冰,“皇上想让我如何?”
顾珩看向沈钰,心中很不满他的态度,为何你对一个宫女那样温柔,那样笑,偏生对我这般冷漠?
他心有些疼,咽了几口唾沫,有些撒气的意味,“你带兵去东海,务必将三座城池夺回,否则?”
沈钰问,“如何?”
顾珩噌的站起身,狠狠的说,“否则你也别回来了!”
“好!”沈钰顺嘴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顾珩气的转身离去,沈钰接过拾月手中的药汤全部都倒进了床边的罐子里,躺在床上闭着眼不说话了。
拾月瞧着沈钰把药都倒了,心里疼的不行,跪在床边说,“公子,公子的身体根本撑不到东海了,让我去吧,我指定给他把城池夺回来。”
沈钰睁开眼,看着帷幔一字一字道,“我亲自去,明天叫人来抬我,他不是说我恃宠而骄吗?那就抬着出去,这场战事我也指定会赢!”
为何要抬着出去?
因为沈钰的腰在上一场战事受了伤,他不肯叫人来看,拖来拖去到今日几乎整个人都站不起来。
其实沈钰早就心如死灰,他领军打仗有六年了,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看太医的次数确很少,他就是要这样,越早死掉,才越是解脱!
拾月拗不过沈钰又重新煎了碗汤药,今日的这碗汤药,格外的苦,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倒掉,而是喝了个精光。
他知道顾珩会来找自己,他也答应去应战,就好像他能猜到顾珩会来,也能猜到自己此去再也回不来是一个道理!
番禺是个精悍的良将,在沈钰到达东海接连夺回两座城池之后,损失已经极其惨重。
五万沈家军在最后双方僵持了五日后只剩下三千人,其余军队还余下两万人,而番禺手下至少还有六万军队做替补。
大战最后一天沈钰把自己绑在马背上,用一招声东击西将番禺送进了自己的圈套中。
番禺已经在大恒境内嚣张了好几个月,忽然听说大恒又派了大将前来应战。
他的部下还顺带着打听了是谁,还给他找了一个画像。
那正是沈钰的画像,番禺府上也有男宠,所以美色对他而言不分男女。
当他看到沈钰的画像时,周身都是热的,他好喜欢这个人,更何况这个人是大恒的皇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