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梁胜男气势镇住,场中顿时静了下来。
左大娘见她作派迥异,暗暗点头,心想:前面的新生表现平平,这太傅府的表小姐,看着倒有些门道,还知道先蓄足意境。
突然间,梁胜男仰起头,左手疾若闪电地按着相把,右手锵锵不断地扫着丝弦,朗声诵道:“坐城愁望,九千载,思忆麻姑冰祖。雪域霜埋,三万里,多少王头使骨……”
诸先生、众老生都惊呆了。
梁胜男那拨姐妹,包括一干好逑君子,则轰然喝彩。
就连沈成这个门外汉,也听出来了——梁大侠女完全是瞎弹。
诸先生涵养不错,都耐着性子由她胡闹。
……
梁胜男胡闹完,收琴起身,脸上没有半分羞惭,反倒落落大方地行礼归座。
左大娘点评道:“梁小姐这手琵琶不提也罢,一首‘念奴娇’却诵得抑扬顿挫,倒是生了副好嗓子。我看明年年会上,你可以打头主诵礼赞。”她尽管觉得可笑,还是认为梁胜男出于深闺、却养有侠气、很对自己胃口……
众新生难免瞠目结舌。
众老生和诸先生,或亲历、或耳闻,都知道左大娘行事不循常规,也就不算太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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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轮到了沈成。
他手捧竹笙,硬着头皮下到场中,行礼道:“学生才接触没几日,请众位方家指教。”便按宫引商,战战兢兢地吹了一曲。
等沈成吹完,左大娘点点头,评价道:“既然是初学,这样也勉强算不错了。”
左先生却连连摇头:“无论哪一样乐器,都不是旦夕之功,没有几年是上不了台面的,王子以后还需戒浮戒躁才是。况且现在离学府年会,还有不到四个月,这期间又是新年又是正元,满打满算也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