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饮了几杯后,肃顺眯着眼忽道:“现如今,满堂大臣你说他知晓眼前困境不?有明眼人嘛?”
不待曾国藩心头一跳的要答话,当即轻扣桌子轻声道:“明眼人自然众多,皆知眼下时局必当改革,不然必有危厄,但没人敢提出,你明白为什么吗?祖制——满汉有别!”
曾国藩沉默了,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大人,你有些醉了,这些话我们还是别说了!”
“皇帝心下也有明悟,但他也只能自欺欺人了!祖制如此,奈帝王何?”
倒酒又急饮一杯,“想当年太宗皇帝时,满人站在马上能射箭,箭箭不离靶心,哼,如今呢?前些年流贼四起,先帝下旨令八旗子弟严练骑射,以备不需,你知道京城的这些红带大爷,黄带大爷,他二大爷怎么干的吗?”
远处的赛尚阿依旧与众人道别,像是说道了什么开心处,笑的很开心。
“TM的教场里边他(娘)的提个鹰架玩他(妈)的鹰,练了个他(妈)的屁!”
说完气愤愤的肃顺又要饮。
曾国藩劝住酒杯急道:“大人醉的深了,这些话怎可乱言!”
“乱言,嘿,前年朝廷发了狠,调了YN的多罗硕郡王来调练这帮大爷,你知道这些混障怎么干的吗?这些大爷教场里边带根铁棍,要教练时,将铁棍插在树上,上面放上他鹰爷,教练时只顾看自己的鹰,铁棍一歪,他(妈)的就跑出去扶他爷去,多罗硕郡王几次不能禁,多说几次,他(妈)的有人就跟多罗硕郡王当场甩脸子从祖上排起辈来,论起来,多罗硕郡王还是他(妈)的他的孙子辈!”
曾国藩有心急捂肃顺的嘴,但一时又不敢,急拉袖道:“大人,不可再失言了!”较大的骂声,使得已经有人注意了过来!
肃顺脸上已经有些泪痕,“涤生,我只信你,你是个好君子,有抱负,你知道吗?我前些年查访时,发现好多满人自爷爷辈起就都不会说满语了,现在只会说汉语,如今是满人不言满,似汉又非汉,如再不改革,国若一亡,必有合族全灭的一天!”
肃顺说着哭了起来,曾国藩抱了抱他,他理解这位有一腔抱负,却被无形的东西牵制的满族宗亲大臣,他俩从某种方面来说可以说是一样的,眼见天下大势,却无可作为!
“圣旨到!”
远远城门口赶来一抬软柔轿,当前骑马的令官在前喊道,众臣工皆忙下跪,以赛尚阿为首、以品级跪排。
令官下马来,掀开后面轿子的轿帘,从里边小心捧出令旨来,当众人面扯开圣旨道:“爱卿及日出发,朕心不安,特命尔全权节制前线军事,赐尔额必隆宝刀,此祖宗所传者,专令杀伐,以壮行色,许尔便宜行事,官员三品一下,悉可自专…,”
传毕圣旨,令官接过一旁侍从递上的一柄红布包裹的刀状东西,赛尚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接过,后起来讨好的与令官送了点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