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看着远处太平军的军阵,伴着阵阵的军鼓声,“第一阵动了!”向荣见其军阵最前列推出了四门小炮,领大队往前走,这使他有些皱眉,但他不惧,这还不致于令他方寸大失。
先前他就将大营内的兵丁抽出四千人,分成左右两部,为大营外侧左右两翼,大营内只两千人不到,各营的火铳手全被他留在营内,两翼未破,大营就不失,大营不失,则想攻两翼,就得先挨上一顿枪炮再说。
若全军留再营内,防守时则会空置许多人,白白浪费掉这许多的兵力。
“没想到这长毛贼内也有这般知兵的人!”
向荣看着眼前太平军只出动了一个千人阵,火炮协同的来攻营,有些可惜的说。
“大帅何必如此说,依我看,长毛贼却是头脑发昏,狮子搏兔,尚须全力,区区一个千人阵势,就想夺我大营的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向荣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却是个本地的将领,不是他的旧部,嗤笑了一声“难怪!”回头又去看太平军去了。
那人摸不着头脑,这时向荣的心腹爱将邓绍良却带着一脸笑意盈盈地对刚才发声的将官道:“阁下的官职是靠父荫蒙上的吧!”
那将官脸上带着羞耻和愤怒,死盯着邓绍良。
“但凡交战,未带有七分把握,士卒不可尽催发,此兵家要旨,手有余力,方能保己克人,我军营前,紧邻水塘,空地无多,贼若尽起,其必臃肿且密,四下火炮一发,其死不计数也,我军利胜。”
邓绍良再道:“而贼先发一千人攻我,若能破营,余者必火速杀进,若不能破,反致我左右两翼杀上,贼余两阵,其上前必分抵左右各一翼,其时敌我交错,火炮不可发,敌或进或退,亦可视局而定,大帅固有此叹也!”
那人耻羞难当,向荣从湖南带来的旧部与其他各省援军将领纷纷低声嘲笑,本地将官面上多有不喻之色。
向荣没空管手下的解释与各军各自间的看不起,看着太平军的四门小炮,当先领头推上来,捏望远筒的手不禁紧了紧。
“轰轰轰轰!”四门火炮停下连射过后,炮手们急忙纷纷刷膛重装,但太平军的火药里边似乎硫磺不足,打出的炮弹一个直接打空了,只落在营前刚冒出草的空地上滚动着,另两个砸在木栅上,又都掉了下来,只砸的砸到的木栅处一阵晃动。
(太平军打下南京后也一直被只被这个问题控扰着,硝土和碳都可自制,但硫磺不能,中国天然硫磺矿非常少,大多都是硫铁矿,铁硫分离的技术水平对当代而言,非常的高端与繁琐,太平军没办法,火药里只好减少硫磺的用量,因此,清军的枪械往往比起太平军的枪械也射的远,这也是太平军与加强了火器的后期清军交战屡屡失利的一个重要因素。)
只有一个将木栅砸出了一个脸盆大的大洞,砸死了木栅后面两名手拿火铳的清军,但这令向荣根本不在乎。
“敌人是在诱我放炮,击其炮手,我若一放,敌阵必乘机上来强攻,”向荣心道:“我得中这个计!”
想明一切的向荣,举起右手,高叫:“全营火炮对准贼炮,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