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剑州终究为官多年,无论战祸乱世还是社稷沉沦皆非他这前礼部侍郎所乐见。方才叹息引来王月瑶劝慰后,他也不再故作无事,反而如找到了一个宣泄之口般,再吐愁言:“话虽如此,但外界如今乾坤失序,逆贼横行,我身为大唐子民,又岂能心安理得下去?”
“安禄山图谋已久,早年又借栖霞堡积攒了大量人力财力,一旦起事自然所向披靡。当日女儿制止卢国公擒拿罗崇山魂魄,便是怕他在百官面前供出幕后作乱者乃是三镇节度使,打草惊蛇。”棋局已乱,王月瑶也不勉强继续,“只可惜,后来血海虽暗中将情报告知宰相,却依旧改变不了这世间定局。”
“血海隐退,若是太平盛世也就罢了,但如今战乱不息,再这样偏安一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父亲只管放心,血海只是隐退,而非避世。游陆海主这些日子来已有谋划。”王月瑶轻笑,“毕竟再过不久,乱党估计便要向血海作出图谋了。”
“你如何确定?”
王月瑶依旧保持轻笑,只是捏了一个虚有其形的法诀显于自己父亲面前,便算是作答。
天星贤者知天时,懂地利,更能窥探未来风云。王剑州见到,心中已告了然。草草收拾过心情后,已不继续纠结,而是情理棋盘,准备再开一局,抓紧时间享受这不知何时便会戛然而止的父女天伦。
此时,一道俏丽身影自小筑外走入,恭恭敬敬地向王剑州道了个万福,随后这才又向王月瑶行了个学生之礼:“见过老师。”
“烟雨姐姐,可是游陆海主有事找我?”王月瑶放下手中棋子,抬头问道。
“正是。暴雨堂子弟回报,安禄山如今下令,名所属各部清剿仍旧依附于大唐麾下的江湖势力,海主请老师前往共商应对之策。”烟雨恭声应道。
王月瑶对此早在预料之中,起身向王剑州行了一礼:“女儿先前往赴会,稍后回来再与父亲对弈。”
“去吧,大事要紧,不用太在意为父。”王剑州点了点头,也未过多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