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翎走了一路，便说了一路，当他阐述完最后一个字前，芸儿依旧称职地担当着倾听者的角色。而在听到袁天罡天命已尽、洒脱羽化后，姑奶奶一双俏目已不觉沾上几分泪珠。

“天罡爷爷……走了？那月瑶妹妹她——”

此刻他们已回到客栈的房间之中，唐翎倚坐在一张椅子之上，毫无仪表气质可言，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尽是颓废疲惫：“月瑶本就悟性非凡，方才应该已经知道了天罡的事情，相信她也能快速地恢复过来。但是，我本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老友间的生死离别……”

良久，呆滞的言语自唐翎口中传出，此时王月瑶并未在此，他再无顾忌，也不再掩饰自己对袁天罡逝去的悲伤情感：“当年挚友，意气风发；今日一别，何时再遇？”

一抹娇影入眼，未待唐翎反应过来，芸儿已将他轻轻拢住。

千万年的岁月历程中，唐翎首次听到了一句为他而发的安慰言语。

“翎，你若是难过，可以哭出来。”

“我……哭不出，多年……一直如此。”唐翎伸出双手，似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环抱住芸儿的细腰，再也无语。

千万年来，创世之灵首次对外展现出自己的脆弱一面。

“凡人的七情六欲，真的很讨厌。”唐翎的话中已满是厌恶，“愉悦之事，总是稍纵即逝；那些讨厌的悲伤、嗔怒、忧愁，却能时时刻刻纠缠在我的身边，挥之不去。”

“我会陪着你，一同度过啊。”芸儿抬手，抚扫着唐翎的头发，似是要为他捋顺心中的烦躁。

唐翎环抱芸儿腰间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谢谢。”

“谁叫我是天罡爷爷口中的‘圣者夫人’、别人眼中的‘风云王妃’呢？照顾好你这个大坏蛋，本就是姑奶奶我的责任啊。”芸儿强打精神，用惯用的调皮语气说出了这一句话，那浓郁的关爱之意早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