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定风波》杀青

葛坤的任务就是拍出应年的演技高光,他思来想去,觉得这场戏会是突破口。

合作演员是凌穗岁,她不仅不拉跨还能带飞男主;应年本人对她也有很强的好感,更容易入戏……而且,哭戏的情绪感染力最强,也最抓人眼球,最容易让观众共情。

换成其他戏份,可就没有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了。

制片人:“道理我都懂,但他再哭下去眼睛就废了,到时后面戏份怎么拍?他经纪人那边怎么交代?应年要是在剧组有个闪失,他家长辈能放过我们?”

葛坤心里也烦躁得很,这些烦人的家伙既要又要,就只会把他夹在中间难做人!

他想了想:“我去找小凌说几句,让她带应年入戏吧。有时候导演说再多,都不如演员之间自己摩擦出火花。”

制片人很怀疑:“你说那个运气很好的女演员?能行吗,她也是个新人吧。”

“肯定能,你放心吧。”导演瞥他一眼,“你别忘了以后报答人家,有什么好资源多想着点。”

制片将信将疑,明显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葛坤哼了声,爱信不信。

现在看不起她是个新人,等她将来红了,你还不一定能请到她呢!

葛坤走过去说:“两位演员调整下状态,先找找感觉再拍吧。”

其实是应年的哭戏没过,导演却说“两位演员”。

凌穗岁听懂了,这是要她帮忙带带应年,但为了照顾大男主的面子不能明说呗。

凌穗岁:……

行吧,要是这个片段出圈,对她也有好处。就算应年发通稿不带她名字,总不至于把她的脸打上马赛克吧?

场务搬来两个小马扎,应年和凌穗岁坐在上面补妆。

她总算喝了点水,还是用的吸管。她得接着戏,继续保持嘴唇的干涸状态。

应年确实哭到累了,眼里的疲倦特别明显。凌穗岁挪着小马扎向他靠近,她说:“你可以抱着我吗?”

应年用行动来回应她的要求,他伸出左手搂着她,让凌穗岁的头搭在他肩膀上。

他有些惭愧:“不好意思,让你陪我一遍遍ng,确实是我拖你后腿了。”

凌穗岁摇头,应年的演技其实没那么差。

刚才那几段哭戏,拿出去在偶像剧里乱杀没问题,只是导演有更高的要求,他的团队也有更高的期望。

她环住他的脖子,依偎进他怀里。应年轻抚她的长发,闭着眼睛找赵瑎的感觉。

他听到凌穗岁说:“你有想过人死后的事情吗?”

应年不知道,他觉得死亡这个概念离他太遥远了。

凌穗岁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在我死后,你应该很快就会忘记我。因为你的生活会被新的东西填满,以前的人和事就没那么重要了。”

应年下意识否认:“不会,你别用第一人称……”

他刚想说这样不吉利,凌穗岁就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

她的眼里闪过水光。她说:“你肯定还会再娶,会有别人成为你的妻子。到时候,在你怀里的人就不是我了。”

凌穗岁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看上去又难过又委屈,可就算是这样,她都不舍得用责怪的语气和他说话。

被她这样看着的沉浸体验实在太强,哪怕明知这只是剧情设定,应年也情不自禁感到愧疚。

他只能苍白地解释:“你不一样,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永远无法被取代。”

他想要擦去凌穗岁脸上的眼泪,但他越是触碰她,她的泪水就越是止不住。

凌穗岁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应该这么做……但我……我还没有和你白头到老……我们在庭院种的树苗,还没等到它开花结果……”

她将脸贴在他的战甲上,感受到他的手臂逐渐用力,将她抱得越来越紧。

凌穗岁哭着问他:“你也会和别人种树,会这样抱着她吗?等你和其他人有了这样的回忆,你就会忘记我,不再需要我了。”

“不会的。”应年的眼眶里逐渐蓄满泪水,他不断重复说:“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忘了你,我最爱的只有你。”

导演拿起对讲机,让各部门抓紧时间调试,做好拍摄准备。

他想过凌穗岁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难道这是技术流+应年对她是真爱的双重buff?

凌穗岁继续哭着说:“可是你会组建新的家庭,还会有孩子……我和你都没有孩子……”

“就算你更爱别人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应年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打断她:“我不要别人,我只想要你。别说了,别说了。”

火候差不多了,凌穗岁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她平静地望着他,轻轻抚上他的脸。

她说:“可我已经死了啊。”

“你看,我身上流了好多血。我是被敌军用匕首捅死的,每一刀都好疼……我在刀锋上涂了毒药,每挨一刀,就感觉身体快要裂开了……”

凌穗岁并没有真的挨刀,但应年的心已经被她扎得千疮百孔了。

他的情绪彻底崩溃,抱着凌穗岁嚎啕大哭。

场务撤走了他们坐的马扎,摄像机也立刻就位,应年保持住了状态,哭得格外投入忘我。

他不仅达到了导演“触及心灵”的要求,甚至都快将魂哭没了。他紧紧抱着凌穗岁,在极度悲伤的基调下继续演戏。

台词是他们改过的版本,在凌穗岁用微弱的气音说出“为殿下心之所向,妾万死不辞”后,应年的情绪也被顶到了最高点。

他以性命向她起誓,永远不会忘记驱逐胡虏,恢复中原的理想,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志向与追求。有这层羁绊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秦娴在他心中的地位。

直到这场戏拍完,导演都喊了停,应年的情绪仍处于上头状态。

他抱着凌穗岁不撒手,呼吸时还带着抽泣声。看他这样,两人的助理都有点不知所措,踌躇着不敢上前了。

凌穗岁:“……应老师,放开我吧。其实你用这个姿势抱我,我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