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珊迫不得已躲去老夫人的正院用晚膳,用完晚膳又伙同几l个侄女玩叶子牌,可把心痒难耐的燕少陵熬得不轻,他也学聪明了,这一日天还没暗便回了府,没来得及躲开的裴沐珊傻眼了,她指着明晃晃的天光质问他,
“你对得起陛下给你的俸禄吗?”
燕少陵揉了揉眉棱,“上回是谁嫌陛下俸禄不高,叫我别过于卖命来着?”
裴沐珊给呛了下。
认命地被他抱起搁在高几l上,她搂着燕少陵的脖颈扭扭捏捏商量,“一次,往后每日只许一次。”
燕少陵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逗笑,他蹭了蹭她发梢,轻声道,“傻姑娘,我带你去一个地儿。”
燕少陵兑现婚前承诺,每日夜里带着裴沐珊海吃胡喝,裴沐珊吃足了过去十六年不曾吃过的小吃,新婚后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要快活。
这么玩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燕府给二人的月银很快被挥霍一空,裴沐珊很痛快地准备动嫁妆银子,燕少陵摁住了她的手,手中捏着一叠账单来到燕平的书房。
近来裴循与熙王府在暗中较劲,燕平密切关注动静,准备适时给熙王府造势,正紧锣密鼓排兵布阵,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道懒洋洋的身影。
燕平议事从不许人打搅,眉峰已皱起,瞧见是燕少陵,火气压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燕少陵迈了过来,将一叠账单扔他桌案前,“跟您报账。”
燕平压下去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跟我报账?”
“对啊。”燕少陵摊摊手,理所当然道,“您不是说叫我带着珊珊好吃好喝么,话是您说出去的,我遵照您吩咐执行,怎么,好人做完,不认账了?亏得珊珊夸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公爹。”
燕平被这话噎得不上不下。
他挥挥手示意幕僚退去,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火气,不想理会儿子。
燕少陵也不急,大马金刀坐在他对面的圈椅里,开始把玩桌案上的
古董,
“哟,这是一只汝窑的天青裂片梅瓶,值不少钱吧。”
话落主动拿起那叠账单,飞快翻到最后一页,瞅一眼那数额抚了抚额,
“你们俩可真能吃!”
燕平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还不至于被儿子这阵仗给吓到,痛快地吩咐管家去账房给小儿子支银子。
给了银子,燕平也开始教训儿子,
“如今也成家立业了,当持家有道,虽说不能委屈了自个儿,却也得有个限度,就你们俩这花销,那点月银哪里够你们俩折腾....”
“对啊。”燕少陵满脸委屈,“所以您瞧着是不是得再贴补一点,也不好叫儿子儿媳靠月银过日子不是。”
燕平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府上管着吃穿用度,月银便是给你们俩的零花钱,你们夫妇二人足足八十两,还不够?”
“当然不够!”燕少陵边说便起身,来到他身边,大喇喇拿起他搁在桌案上的私印,“您都一把年纪了,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何用?呐,再给支五百两银子,这个月就不找您要了。”
燕平看着他动作一气呵成,给气乐了,“听你这意思,下个月还找我?”
燕少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顾自写好支条,盖上燕平的私印,施施然离开了。
燕平:“......”
若非往后要靠燕少陵支应门庭,非摁死他不可。
“败家子,败家子。”燕平气哼哼踱步回了后院,燕老夫人也听说了此事,阴恻恻看着他笑,
“自己惯出来的,现在后悔了么?”
燕平骂过以之后,脸色平静下来。
“随他吧,自我从内阁首辅之任退下,朝中暗流涌动,陛下一只眼时刻盯着燕府,少陵手中掌着兵权,越谨慎陛下越猜疑,索性叫他猖狂些,陛下觉得他好拿捏,也敢用他。”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做什么事都暗有章法。
“行事不可太慎,也不可太满,随波逐流,方是万全之道。”
君君臣臣这一套把戏,已被燕平拿捏得炉火纯青。
燕夫人道,“论理他们成亲了,每年也该给他们一房分红,他们俩还小,不知柴米油盐贵,咱们先替他们攒着,等回头用银子时再给他们。”
燕少陵并不知他爹爹“纵容”他的深意,扬着手中的银票高高兴兴塞到媳妇手里,
“珊珊,跟着我绝不叫你过苦日子,我没食言吧!”
裴沐珊瞧见他没脸没皮的模样,气得锤了他一拳,
“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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