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这段时日瘦了些。”
“有吗?”徐云栖抚了抚面颊,“兴许在扬州城奔走清减了。”
“我给你捎了一盒燕窝,你每日煮些吃,补补身子。”老夫人怜爱地打量她小腹,轻悄悄问她,“还没有身子呀。”
徐云栖一愣,垂下眸摇头道,“不曾。”
老夫人又宽慰她,“不急不急,好事多磨....”
熙王妃看着她们一人窃窃私语,举止十分熟络,险些呕出血来。
旁的没听清,那燕窝一字清晰入耳,待燕夫人等人出去吃席,她闷闷不乐吩咐郝嬷嬷,
“原也怪我没上心,只顾着盼她怀孩子,却不给她补身子,你将我库房里的燕窝拿出几盏送去清晖园,这点银子我们熙王府还有,不至于让她承别人的情。”
燕少陵这边应付完前院的客人,来后院给王妃磕头。
对着燕少陵,熙王妃却是露出笑容,
“身子如何了?”
燕少陵在岳母面前那叫一个乖顺,恭恭敬敬答道,“已大好了,只摸着尚有些疙瘩,再无异样,说来,还是贵府的三嫂嫂医术出众。”
对着徐云栖行医一事,熙王妃如今已是破罐子破摔,不得不接纳了,她笑意勉强了几分,
“那就好,珊珊在隔壁等你呢,你去看看她。”
燕少陵已一月不见裴沐珊,心里想念得紧,规规矩矩行了礼,这才退出绕来西次间。
除了门口立着一个熟悉的丫鬟,屋内只一人端端正正坐在罗汉床上,她穿着一身大红绣金凤凰的对襟长袍,头戴金丝镶嵌红宝石头面,两侧还插着金累丝步摇,她眉目低垂,端的是不苟言笑,纹丝不动。
燕少陵见她这模样便慌了,
“珊珊你这是怎么了?若是不高兴,你告诉我,谁欺负了你,你也告诉我!”
燕少陵最怕裴沐珊不满意这门婚事,是他迫了她。
裴沐珊见燕少陵都吓红了眼,忍不住破功,一拳敲在他脑门,
“你个呆子,吓唬你呢。”
燕少陵见状松了一口气,弯腰来到她跟前,“珊
珊,你如实告诉我,若是心里头犹豫,咱们就不急....”一小姐请少奶奶出去会面,少奶奶如今就在对面街铺的茶楼里。”
裴沐珩闻言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蒋家为何寻徐云栖,他心中有数。
一街之外的茶楼,蒋夫人拉着徐云栖的手腕泪如雨下,
“云栖,我本不该来找你,可我实在没法子了,谁知那副将竟然胆大包天,刺杀当朝掌印的干儿子,此事捅破了天,玉河他父亲被关去了都察院,我也是走投无路方来求你。”
蒋玉河的父亲蒋军正时任扬州守备,裴沐珩最后查出的凶手便是他的副将,很显然蒋军正已投靠了十一王,裴沐珩将凶手交给了锦衣卫,锦衣卫早早押送人犯进京,如今蒋军正也被召回京城,去了都察院就再也没出来。
蒋夫人双眼已哭得红肿,眼下一片黑青,看着已数日不曾歇过觉了。
徐云栖看着彷徨无助的蒋夫人,无奈叹了一声。
“夫人,您若请我救什么人或治什么病,再多艰难险阻,云栖亦踏平了它,可牵扯朝争,还恕云栖无能为力。”
徐云栖一心行医,从未想过牵扯党争,她也没那个能耐,此外,此案是裴沐珩所查,她这个时候替蒋家求情,让裴沐珩心里怎么想,她不可能为了旁人疏离夫妻感情。
蒋夫人喃喃看着她,慢慢反应过来,“是...是我为难你了。”
她原想徐云栖丈夫经手此案,父亲又是当朝首辅,徐云栖一句话便能改变蒋家命运,可细细一想,徐云栖性子淡泊,至今没认父亲,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去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