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无陵……”沈玉娇指尖蜷缩着,嗓音都紧张地发哑。
“娇娇,你难道忘了么?我们在土地公面前敬过香火的,天地神明都能为我们作证,你我是结发夫妻。”
谢无陵牢牢覆着她的手,黑眸灼灼望着她:“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那个裴瑕,从未有过我。”
迎着男人深邃又滚烫的眼眸,沈玉娇如同被烈日灼烧般,眸光飞快闪烁着,她本能地避开:“我……”
还没开口,掌心忽的被亲了下。
沈玉娇愕然抬头,便见面前的男人眼尾上挑,噙着笑意,很是得意:“你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就知
道,双颊发烫:“我才没有!”
她羞恼辩驳,自己反倒忘了克制嗓音。
等意识到不对,屋外响起冬絮的询问:“娘子,你在唤奴婢么?”
沈玉娇眉心一跳,忙道:“没有,我刚才……做噩梦了。”
“可需奴婢给您拿一份安神茶?”
“不用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外头,再看面前男人。
他松开她的手,薄唇轻勾,还是那副得意模样:“我才不信你,你一贯口是心非,撒谎也不眨眼的……”
沈玉娇语塞,谢无陵又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啧了声:“这小家伙可真能长。”
“娇娇,你现下别想那么多,好生待产。”
他直起身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你就安心等着我来娶你就是!”
说着,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直起身来:“时辰不早了,小世子人小脾气大,我得先回了,免得他又啰嗦。”
沈玉娇微愣:“你这就走了?”
谢无陵脚步停顿,笑看她一眼:“怎么,舍不得?”
忽又俯身把脸凑到她面前,低沉嗓音透着几分哑:“不然你再亲我一下?你亲我一口,我寿数都能增十年。”
“……无耻!”
沈玉娇偏过脸,才不理这胡言乱语不正经的男人。
谢无陵本也就是逗逗她,若她真亲了他,他肯定也不走了,先扑上去亲个痛快再说。
现下见她脸红,目的达到,他心满意足,却还是舍不得又深深看了她好几眼:“这府中不好说话,待下回寻个好说话的地方,我们再叙旧。”
撂下这话,他走到花窗边。
眨眼功夫,便身形矫健地跃出,消失在屋里。
沈玉娇望着那静静阖上仿若从未打开的花窗,长睫轻眨了眨。
若不是面前的确摆着张凳子,掌心也残留着男人唇瓣的热息,她真怀疑方才那一切,不过是她午睡时变出的一场梦。
这人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她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还有许多话没问他——
譬如他怎么知道她来了勇威候府,又譬如他何时会离开长安,刚才他还说“下回再叙旧”,他难道还会寻来?
心脏忽的跳得飞快,沈玉娇捂着心口躺在床上,脑中还在回想方才谢无陵说的那些话。
他从军,他来长安,他要当大官,仍旧执意要娶她……
可她已是裴瑕的妻。
便是他当上再大的官,她也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了。
两道柳眉越皱越紧,她有些后悔方才被他打岔,没把话说得更狠些。
他那个想法,无异是痴人说梦,白费功夫。
下次……
下次他若真的寻来,她定要把话说明白,决不能叫他再抱这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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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谢
”
裴瑕执起青色蕉叶纹茶盏,清新茶香湿润扑鼻,他嗅着茶香,缓声道:下回得空,我再陪你去姨母府上拜访。?”
沈玉娇轻轻嗯了声,也端了杯茶水喝。
夫妻俩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多时,便有婢子来禀,说是晚膳已经准备妥当。
沈玉娇暗暗松口气,忙起身,与裴瑕一道移步去饭厅用膳。
是日夜里,夜阑人静,夫妻俩躺在床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