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敢做敢想,最重要的是他浑身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颇有几l分他年轻时的样子——
要不是谢无陵又俊又高,和他的外貌八竿子打不着一起,他都怀疑这小子会不会是他年轻风流时的产物。
虽非亲父子,却有几l分父子情。
那日婚宴后,常六爷也动了些人脉,弄清楚那小娘子的身世。
长安贵女,世家宗妇,真真是不得了的高贵。若将那小娘子比作天上云,那谢无陵就是脚下泥,云泥有别,又如何能成眷属?
现下人都被带走了,这傻小子还执迷不悟,跑到自己跟前当情种……
常六爷自是不客气,一桶又一桶地泼凉水,没想到无论他怎么劝,谢无陵都跟中了魔似的,仍是跪在他面前,重复着那一句:“求六爷给小子指条明路。”
常六爷气得都想拿核桃砸他,但看他一张俊脸已经挂满了彩,终是深吸一口气忍下:“好好好,要指条明路是吧?你看你一无家世,二没文才,唯二算得上出挑的,便是你这张脸,以及你这一身好拳脚。”
“若是靠脸,听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锦华长公主最好男色,只要能哄她欢喜,荣华富贵不在话下。你要想试这条路……”
“六爷。”
谢无陵皱眉,笑得无奈:“您别打趣我了,我便是进宫当太监,也不会做对不住我媳妇儿的事。”
常六爷瞥他一眼,心道老子活这么多年,只听过女子给男子守身的,还是头一回听到男子守贞——
真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
“那就只剩拼拳脚这条路。”
常六爷耷着眼皮,慢悠悠道:“都说时势造英雄,金陵城这个太平富贵窝,你便是一身好本事,也没地方给你施展。真想靠拳脚出头,那你跟前就一条道——投军。”
说到这,他稍顿,精亮的眼睛直直看向谢无陵,语气也愈发严肃:“而且是去最困苦、最危险的地方投军,越是这样,越能显出你的本事。”
谢无陵见他总算指了一条可行的道,面色一凛,腰背也直起,拱手肃拜:“小子洗耳恭听。”
“我朝当下形势最为险峻、且从不缺仗打的两地,一是镇守北地、抵御北漠狗的燕州军,二则是镇守东南、打击海盗倭寇的宁州军。”
常六爷看向谢无陵:“燕北离咱们太远,你也不熟。但宁州军的威名,你应当没少听吧。”
谢无陵点头:“宁州军,猛如虎,打盗寇,如打狗!”
金陵地处江南,离宁州不算太远,这顺口溜从沿海一带传入金陵,渐渐大街小巷的孩子们也都会唱。
不夸张的说,谢无陵也是唱着这顺口溜,听着宁州霍氏的彪炳事迹长大的。
“霍骁将军乃是当世英雄,霍家满门皆英烈,小子敬佩他!”
“是啊,满门英烈……”
常六爷长叹一声:“霍骁将军共有四兄弟,他三个哥哥全死了,爵位才落在他头上。他二十四从长安拖家带口来宁州赴任,共与夫人育有五子三女,可如今,他那五子三女全部牺牲,就连他几l个外孙,去岁也死于海盗陈亮的报
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