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花轿,似有一阵劲风吹过。
花轿红帘掀起一角
沈玉娇下意识往窗户看一眼,那红帘又很快垂下,宛若错觉。
谢无陵骑在马上,看着方才那两道如闪电般,从迎亲队伍疾驰而去的身影,愣了一瞬。
这哪家的纨绔子弟,竟这样大胆,闹市纵马?
不过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清俊身影,怎么瞧着好似有点眼熟?
也不等他多想,又拱着手,朝左右看热闹的人笑着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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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至,吉时到,谢家小院院门大敞,两边红灯笼亮起,将红绸子也照得鲜亮。
随着一阵爆竹声,孩子们欢呼,前来捧场的邻里街坊们也都纷纷抚掌,看着那一对新婚夫妻手持红绸,缓缓走进铺着红色地衣的院子里。
堂屋内业已布置一番,常六爷是主宾,端坐在新郎父亲位,而右手边的母亲位,摆着一块漆黑牌位,上书谢氏湘娘之位。
“一条红丝绸,两人牵绣球,月老定三生,牵手到白头喽——新人驾到!”[2]
喜婆甩着帕子,走在前头,拉高了腔调,笑吟吟唱道:“玉凤抬足迈盆火,凶神恶煞两边躲。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迈火盆——”[3]
沈玉娇隔着那红盖头,看到那火盆,心下一恍。
原来正常的火盆,该是这样的大小。那去岁那个,的确是大不少。
也不用谢无陵扶,她轻轻松松就跨过去。
喜婆又道:“新郎新娘请上前,吉时到,该拜天地呐!”
大抵是第二次成婚,沈玉娇也没太多紧张,抓着那条红绸子,跟着谢无陵一起走到堂屋前。
她虽看不清堂前的景象,但路上喜婆与她说了,今儿个的主宾是常六爷,算是极有面了。
“一拜天地,谢天赐良缘,地造美眷!”喜婆喊。
这本该是跪礼,谢无陵念她怀着身子,让喜婆改成了直接拜。
沈玉娇与谢无陵转过身,朝着院外那片天地,躬身一拜。
左右观礼的众人纷纷喝彩:“好!!!”
喜婆又喊:“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恩,早日抱上胖孙孙!”
沈玉娇与谢无陵面朝堂屋前,朝着桌上那牌位和常六爷,躬身一拜。
常六爷抚须,笑得和弥勒佛似的:“好好好,阿陵你小子成了家,以后可得好好待你媳妇!”
谢无陵露出一口白牙:“那必须的!”
常六爷又对沈玉娇道:“小娘子,日后阿陵若是欺负你,你尽管找我,我替你锤他。”
沈玉娇也被这周遭的热闹感染,轻柔嗓音透着笑意:“那就有劳六爷了。”
众人纷纷笑道:“这婚事有六爷作保,你们夫妻定然恩恩爱爱,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