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撑着病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远方。
他不想再像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守在家门口,等冷血的父亲施舍。
他也不期盼母亲回家。
如果母亲爱他,就不会十几年对他不闻不问。
意识越发困倦,少年最终倒在雪地。
他不恨、不怨,忽然觉得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少年躺在雪地,任由风霜侵蚀身体。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雪夜,然而一道铃声响起,少女鲜艳的身影逆着灯光,从模糊到清晰,来到他面前。
“周顾森?”
“你怎么了?”
好熟悉的声音。
他仔细辨认,终于看清少女的模样,原来是……
会好奇他每天中午带什么饭菜,会跟他说“明天见”,会在出成绩单时赞叹他厉害,会问他“要豆沙还是要五仁”的同桌——辛识月。
辛识月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连忙跑到附近商店求助。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周顾森被送到附近医院,可惜辛识月兜里比脸还赶紧,只能找陈青桃来付钱。
“这是你们班那个年级第一吧?”陈青桃曾在家长会上见过周顾森,一直教导女儿向成绩好的同学学习,因此对周顾森有些印象。
“都烧到39度了,他爸妈呢?”
“不知道。”
“我打电话问问你们老师。”
陈青桃通过班主任拿到周迅然的号码,然而对方处于关机状态,一直联系不上。
陈青桃又找老师询问家庭地址,决定亲自上门。
辛识月百无聊赖地守在病床边,周顾森缓缓睁开眼,看到身着红色羊羔毛外套的少女用手指勾着钥匙扣打转,上面挂着她新编的福结,一切都是美好的象征。
她旋转太快,钥匙扣从指间脱离,刚好落到周顾森手指的位置。
“咦,你醒了。”辛识月面露喜色,松了口气。
少年抿唇,扶床坐起身,拎起福结递还给她。
辛识月随手将钥匙揣兜:“你怎么晕倒在街上?还发着高烧。”
周顾森定定地望了她一眼,很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在她看来,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待在家里修养,而不是出现在雪花满地的街头。
他答非所问,对辛识月道了声:“谢谢。”
“幸亏我视力好,不然就错过了。”她当时正骑着车往家赶,想到这,辛识月猛地一拍大腿,“呀,我自行车还停在路边。”
那几年网络监控还不够发达,偷窃事件频发,即使上锁也无法保证安全。
“我跟你一起去找。”周顾森说着就要下床。
辛识月连忙把人按住:“你还在输液呢。”
点滴瓶还剩一小半,辛识月说:“我妈应该快回来了,等你家长来了我们就走。”
“家长?”周顾森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