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左护法(二合一)

(三十)

“你一定是喜欢魏燎的死断袖!”

话音落下,苏卿言和魏燎两人皆顿在门口。

苏卿言强忍住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拍了拍魏燎的肩膀,低声道:“我看是你喜欢顾明昼还差不多……”

魏燎冷飕飕地瞥他一眼,苏卿言立刻老实收声,“我不说了,我闭嘴。”

他们说话声音不算小,沈洱很快看到魏燎进来,忍不住朝顾明昼挤了挤眼睛,“来了来了。”

顾明昼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揍某只蠢兔子的冲动,压低声音道:“我并不喜欢他。”

他的确可能是断袖,这点沈洱没有说错,但至于喜欢魏燎,他品味并没差到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步。

“我也一样。”魏燎嗤笑了声,在苏卿言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

昨日沈洱吞吃他的恶念,虽然没有完全吃尽,但也让他的身体变得莫名虚弱。

想起那时的失力窒息感,魏燎抬眸看向沈洱,第一次正视了眼前这个看似脆弱的漂亮蠢货。

大邪果真不除不可,三百年前顾家到底是怎么封印这种怪物的?

“说词儿啊。”苏卿言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把,魏燎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竟直接扑倒在面前的沈洱身上。

沈洱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推开,顾明昼的手便已经隔在了他们二人中间。

苏卿言吃惊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有这么厉害,一巴掌差点把魏燎都给推倒?

“你腿瘸了?”顾明昼声音很冷,将魏燎推回苏卿言怀里,“滚远点。”

魏燎拧眉看他,忽然想知道,若是顾明昼知道他此刻百般护着的大邪,在昨日险些把他杀了,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可顿了顿,他望向不远处受惊的兔子,却只轻轻扯了扯唇角,笑道:“滚远点还怎么跟尊上道歉?”

他没记住沈洱名姓,便干脆跟着苏卿言叫起尊上来。

顾明昼宁肯杀他也要护着的人,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让顾明昼折服了?

魏燎很感兴趣。

苏卿言说,只要他跟沈洱道歉,说不定对方就会既往不咎,顾明昼自然也不会再报复他。

但实际上,他倒是很期待顾明昼使出真本事来对付自己,每次交手,他都能清晰感受到顾明昼留有余力。

甚至魏燎曾怀疑此人修为是否真的只有炼虚期,若是封印世家的人,应当也懂得一些封印自己修为的术法才对。

要是让顾明昼愤怒到失去理智,会是什么场景……他很期待。

“昨日之事还望尊上既往不咎,我不知你是顾明昼带来的朋友,多有冒犯,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接受,”魏燎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洱,低声问,“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真的是他的妻子么,你喜欢他?”

闻言,沈洱微微睁大眼睛,急忙否认:“你胡说什么,本座才不喜欢他。”

话音落下,房间内的气氛忽然尴尬起

来。

顾明昼蜷紧指尖,冷眼睨向魏燎。

魏燎却恍然大悟似的抚掌笑了笑,“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一场,那我就放心了。劣地笑笑:“没有,但有人说过我很适合给人带孩子,当夫君,后爹更合适。”

顾明昼冷笑:“谁说的?”

魏燎随手指向旁边吃瓜的苏卿言。

苏卿言:?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容易遭雷劈的话。

“尊上,你可要想清楚啊,有些人不适合当夫君,他连你的话都不听,不像我,你说话我一定会听。”魏燎半倚着门框,笑意更深,“从今天起我就是尊上的奴隶,尊上去哪我就去哪。”

他强行挤进了沈洱和顾明昼中间,说道:“要走一起走吧,我陪你们一道回去。”

沈洱被他拉住,脸上一红,连忙抽出来被他圈住的胳膊,振振有词道:“本座还没有原谅你,你不能直接碰本座的,现在你的分数减一,如果变成无,本座就讨厌你。”

魏燎:?

顾明昼十分没人性地笑出声,“活该。”

他伸手要去牵自家兔子,却也被沈洱躲开。

“你刚刚用眼睛瞪本座,你也减一。”

顾明昼:?

沈洱刚刚可被顾明昼的表情吓到心脏扑通扑通跳,这个坏人说要把他送回家,难道是又想把他扔在扶风山么?

他才不要。

“本座不想回去了,这儿不是挺好的么。”

沈洱昨天才搭了一个树窝,还想着今天再去里面睡一觉呢。

“必须回去,在这里太危险。”

顾明昼眉宇紧蹙,攥住了沈洱的腕子,将他往身边带过来,“出了昨日那种事,已经说明你的身份可能会暴露,是我思虑不周,现在回去吧。”

沈洱还没找到左右护法接头,怎么可能甘心这么快就走,他一点点扒开顾明昼的指,垂下眼睫,小声嘟哝,“本座不要。”

“他已经说了不要,你又何必逼他?”魏燎笑眯眯出声,“放手。”

手心温度渐失,浑身都冷了下来,顾明昼直勾勾凝望着沈洱,心头竟隐隐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可怕心思。

其实他完全有能力强行带走蠢兔子,兔子很好骗,很好欺负,遑论兔子是大邪,就算他对兔子做出什么坏事,都不会有人谴责。

他有一刻曾阴暗地想过,如果让兔子一直在扶风山就好了。

回宗门之后,不仅是魏燎会让他感到心烦意乱,就连平日最好的苏师兄,听到沈洱对他道一声谢,胸口也会闷胀烦躁得厉害,甚至是守门的小弟子盯着沈洱久一些,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不知该怎么办,不知如何排解。

他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怀里的小崽软糯糯地嘤咛一声,小手抓住了顾明昼的衣襟。

顾明昼倏然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小崽圆润白皙的小脸紧贴着他蹭了蹭,心尖那些暴戾不安的繁杂心绪,像是被小崽软乎乎的小手给熨烫平整了般。

他一瞬怔忪。

是啊,他是超坏的父亲,他有什么可跟别人争的?

又不是什么需要证明自己身份的外人。

“你想留在这?”顾明昼声音缓和下来。

沈洱点了点头,从他怀里把超坏抱过来,垂着头小声说,“本座才不走,山洞里闷死了。”

原来只是因为觉得闷,跟魏燎没有任何关系,果然是他想多了,兔子哪会想那么多。

顾明昼心头松下几分,笑了笑,道:“好。”

见他这么快就答应,沈洱愈发觉得他奇怪,顾明昼最近变得又听话又温柔,好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