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殷素问:“?”

他打量着老板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真不知情。

“那你跟我上去看看,”他说,“房间有问题。”

被没事找事的民宿老板显然一肚子怨气,咂着舌起身,大有“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名堂”的架势。殷素问不管他在嘟哝什么,走在前头,等到了地方就侧身请对方先进去。

“问题在哪儿,”老板进去扫了一圈,往哪看都很正常,没多大好气道,“你说说,哪儿有问题?”

殷素问没回答。

“我换个问法,”他在路上就悄没声算完了日子,“你们家的生意是不是从半年前开始不太好了?”

老板一愣。

“……是啊,”他这时候的底气不那么足了,“你怎么知道?”

话虽如此,他脸上的狐疑依然没减去多少。做生意这些年,找借口想赖账的客人也见多了。

自家开的民宿不说发大财,混个温饱总没问题,然而就在几个月前,客流量忽然锐减,他再想办法宣传也无济于事,只得破罐子破摔。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家生意差的时间不算秘密,有心人总打听得到。

“先把那个衣柜搬开再说。”殷素问说,

他可搬不动。

老板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不过区区搬个衣柜,也少不了一块肉,出门叫了正在打扫其他客房的服务员来,合力将衣柜挪开了一半。

这要是瞧不出名堂,估计十有八九是吃不了兜着走——但这在中途就不成立了,殷素问清楚地听到那与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倒抽了一口凉气,视线钉在缝隙里,半天没转地方。

那处墙壁——就在衣柜后方正中的位置上,挂着一块薄薄的东西。

它看起来是某种皮革制品,风干了太久以后发黑发褐,却依然能看出一点原来的浅黄色。离近了能看出上面的细密纹理,还有些许在鞣制过程中残留的毛发,可是——不像是往常能见过的、市面上所流通的任何一种动物毛皮。

盯得久了,反倒让人想起自己每天都能见到的、然而一般不会往这个方向联想的……

像人皮。

念头浮起的瞬间,那名来搬柜子的服务生直接捂住嘴冲出房间,他没来得及跑太远,走廊上隐约响起了呕吐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板也惊骇得说不出完整的字句,“我……我……”

他转头,看见殷素问还站在那里,立刻像是找到救星一样地扑过去,“小——小大师,你肯定知道怎么办!”

“不会是有人作法要害我?”他连称呼都变了,“你有办法吧?既然看得出这里有问题,小大师,你肯定有办法!”

殷素问:“……”

“这点事你们自己也能做吧?”他反问。

“您不就在跟前嘛,”老板连声道,“价格都好说,就交给您,全权委托!”

……也行吧。

殷素问想了想,点点头,在对方如释重负的目光中拨通了电话号码。

老板长出一口气,他就知道这种能人异士绝对有办法——看,还能摇人!

然后他听见小大师开了口。

“喂,”他问,“你好,请问是110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