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灿珠玑 玉胡芦 1595 字 9个月前

耳畔,谢左相唇齿磨出的那句质问犹在:“魏妆,今日这桩却是连脸都不要了?……你作何解释?”

魏妆心底凉透。揖了一揖,谦虚道:“三哥周全,魏妆心领了。习惯了直呼其名,之后你便唤我名字好了。”

说着微微扬起下颌,看向不远处屋脊上一只自由蹦跳的小鸟儿,刻意忽略去男子衣帛上的醇澈白茶木香。

那曾属于她爱慕时期眷恋的气息。

她的话意有所指,但旁人不知。谢敬彦只视她如此端方,俨然不在意男女疏妨,愈觉意外了。

虽说女大十八变,却能使一怯懦性情变得如此淡薄……兴许她已另有意中人也未必。

他不觉默松了口气,风轻拂过玄色刺绣的宫制袖摆,男子哂了哂薄唇。

十三载夫妻,期间到底共枕过多年,谢敬彦的心思即便沉渊叵测,许多事不到最后关键,谁都别想知他会做什么,可魏妆还是能捕捉出几许。

她看出了他眼底浮过的释然,呵,早知他从始至终都不悦自己,只怕她这样的态度,他该轻松了。

——不用费心积虑地给白月光腾挪位置。

见色忘义,见色忘义啊,就因为未婚妻过于娇了点,连自家凤毛麟角的公子都没能免俗!

贾衡咳咳嗓子:“魏小姐也直呼我名或贾侍卫吧,别叫大哥了,你喊我们公子才‘三哥’!”

魏妆嫣然颔首,浅福一礼:“三哥,告辞。”转过身,青丝髻上一枚纤巧白狐初心簪,掠过谢敬彦肩侧的鱼鹰革丝刺绣,种种过眼云烟散。

廊下的光影绰绰,她黛眉迷朦。那杏眼桃腮间,像饱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素,谢敬彦看得莫名怔忡。

火凤玉璧叮铃响,风吹来女子媚柔的浅花香,竟又乱得他本能渴想。

谢敬彦克制着恍惚,唤了句:“好。魏妆。”

清沉醇润的嗓音,如隔世一般,有何用。魏妆未回头。

她是去褚府送名帖的,时下高门世家之间的规矩,初次拜访先送名帖,而后等回帖商约时间。

有匪君子,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一个权术为上的寡冷男人,便有二分柔情,大约也只给了他那红颜知己或白月光。

前世为扶持东宫废太子上位,起初谁人都不明他的立场,最后连褚家二公子都被他摆了一道兵权,应该目前还是好兄弟呢。

魏妆笑笑。

贾衡望着女子纤娜的背影,唏嘘出口:“公子知道厉害了吧,所以不怪我把她载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