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当转天清晨到来,宋天恒推开门,看到自家哥哥血肉模糊的尸体时,究竟有多么崩溃发狂。
尸体躺在那,贺星梨守在那,刀也在她的手里,凭他的分析能力,自然一眼就认定了贺星梨是杀害哥哥的凶手。
他发了疯似地冲上前去,要跟贺星梨拼命。
“贱女人,原来你才是那个鬼!你杀了我哥,我要你死!!!”
但他还没冲两步,就被身后的姚苍掐着脖子拖回了原地,姚苍见他大力挣扎,失去耐心,索性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了墙上,好让他清醒清醒。
“像你这种傻子,真多余你哥护你到现在。”姚苍冷声道,“看清楚了,正常人都该猜得出,你哥是鬼,不过是伤人时被反杀了而已。”
“不可能!我哥不可能是鬼!他是被鬼杀了!!!”
于桃也算是跟宋天舒共同对抗过邪灵的临时战友,看到此情此景难免心酸,但听着宋天恒的蠢言蠢语,她又不禁怒火上头,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别废话了,动动你那猪脑子吧!贺星梨真是鬼的话,会把你哥开膛破肚之后还留在房间里等着我们怀疑?”
赵静思也补充了一句:“你真怀疑,待会儿惠贞导游来了,听她报数不就明白了?如果还有六位客人,那你哥就是多出来的鬼。”
“……”
见宋天恒呆愣在原地不动弹了,姚苍这才松开手,他转头看了一眼宋天舒的尸体,叹了口气问贺星梨。
“你怎么发现的?我还以为你和他住一屋是最稳妥的选择。”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贺星梨说,“但半夜他开始变了,应该是在寺庙时被邪灵附了身,但吊着一条命,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他说,‘没关系,也算解脱了’。”
此言一出,大脑一片空白的宋天恒突然如梦方醒,他双膝发软跪倒在地,开始疯狂干呕起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间断滴落,在地面延伸出蜿蜒的水迹,他用手撑着地爬去宋天舒身边,紧紧搂着哥哥的尸体嚎啕大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一直哭到惠贞推门而入,大家转过视线去,见惠贞除了每天必备的食盒之外,手里还拿了一红一白两根蜡烛。
她的妆容较之前两天几乎已经达到了巅峰,脸上粉底足有三层厚,眼线沉黑深邃,嘴唇鲜红如血,跟棺材铺里扎的纸人一个样。
“各位客人们,昨晚睡得好吗?”
众人沉默,没谁愿意回答她。
惠贞显然也不太在乎他们怎么回答,她带着一贯的微笑继续下去。
“今天入夜时分即将进行社火祭祀,鉴于大家都要参加,我特意带来了祭祀所需要的一部分东西。”
当然,只是一部分东西而已。
估计就是这两根蜡烛。
于桃看着惠贞把两根蜡烛放在桌上,蹙眉问道:“只有这两根蜡烛?别的呢?”
“别的?”惠贞笑意更深,“别的东西就得靠尊贵的客人们,自己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