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游戏可以说是处处陷阱,每一步都憋着要取玩家性命。
就拿丑新娘不能见月亮这条规则举例,如果让她见了月亮,那么可想而知,她应该会变成什么难以解决的可怕的发狂角色,甚至还会带上已经变鬼的生哥,调头就去追杀玩家;
但如果利用蒙盖头这一方法试图阻止她见月亮,就是贺星梨和姚苍正在经历的这种,则会触发变态机制——血染白布。
乍一听起来,守规则要死,不守规则也要死;依言照做要死,不照做还是要死。
就算不死,被大量放血的那个人也会受到严重伤害,能不能坚持完成游戏接下来的任务还是未知数。
这一刻,两名玩家似乎只有牺牲其中之一,才能顺利过关。
赵梅根本也没打算给玩家思考的机会,她在递来白布的同时,也递来了一把尖端锋利的剪刀。
这把剪刀,大约就是先前毁掉她嫁衣的那把剪刀。
她应当是比较偏爱贺星梨的,因为她先把武器递到了贺星梨手里,语气柔和,看似循循善诱,其实和威胁也没什么区别。
“用谁的血都可以,只要把白布染红就可以,生哥还在外面等着,可别误了我的吉时啊。”
局势一触即发,容不得人半分犹豫。
贺星梨攥着那把剪刀,片刻,将目光移向对面的姚苍。
她沉默着没有开口,像在等待姚苍的态度。
姚苍也同样没有讲话,他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睛,幽深眼底却仿佛有光亮燃起,无声无息蔓延出极浅的笑意。
他从容将手伸向她,挑眉示意:“来。”
“来?”
“嗯,尽量划深一点,一次到位,我不缺这点血。”
贺星梨攥着剪刀的手指蓦然收紧,她用力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挺大方。”
“对别人不大方无所谓,对你总不能太吝啬。”
他分明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谁知贺星梨最终却没有下手。
又或者是,她原本就有别的想法。
她突然转过头去,微笑着对赵梅重复了一句:“只要把白布染红,用谁的血都可以,是吗?”
赵梅像是嫌她啰嗦,点头表示不耐烦:“是,所以……”
“所以,这把剪刀我就不用了。”
……
在把剪刀扔出门外的瞬间,她反手从腰带边缘,抽出了那柄刚刚得到不久的银色匕首。
剪刀落地时发出“沧啷”一声脆响,这声音听得姚苍当场清醒,他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用谁的血都可以?这柄匕首,不是人和鬼都能杀吗?
好极了,赵姑娘,那就杀你试试看。
并非二选一的难题,而是还有附加选项。
说时迟那时快,贺星梨已经果断将穿着嫁衣的赵梅扑倒在地,不愧是主线任务npc,能以一己之力杀掉未婚夫和情敌的女人,自然不是普通女孩子能比的,赵梅的力气简直与她不相上下,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刀就隔在两人中间被抢来夺去,局势一时陷入僵持。
关键时刻,姚苍终于找到机会切入战局,他绕到背后箍住了赵梅的喉咙,将其用力向墙边拖拽,期间赵梅发起狠来,挣扎着咬住了他的手腕,咬得鲜血淋漓,他也硬是没松开半分。
趁着赵梅分神之际,贺星梨单手按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手起刀落,又准又狠深深扎进了她的胸口,担心死不透,又旋转着向内刺了半寸,这才停下。
赵梅挣扎的力度猛地顿住,她圆睁双眼怒视着贺星梨,没出片刻,就这么僵硬着四肢躺在那里没了动静。
匕首细长的刀口很窄,刚好隐入牡丹花瓣里,血渗进鲜红嫁衣,甚至没有多流一滴。
姚苍松开赵梅的尸体,随手推到一边起身,低声询问贺星梨。
“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贺星梨冷眼看着面前的尸体,现在她的心态显然已经完全适应了,“当然是用她的血把盖头染了。”
“……然后呢?”
“然后送进接亲的花轿。”她回答得不假思索,“反正嫁衣我们是缝完了,也没让新娘见到月亮,至于新娘是死是活重要吗?新郎新娘都死了,正好配成冥婚。”
有道理,实在是太有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