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之淮面色苍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后晕厥了过去。桑师妹马上就要择道了?”

桑宁宁翻身从树上跃下,轻巧落地,将手中剑归于剑鞘,这才到了奚无水身边。

她似有几分苦恼,孩子气的歪了歪头,一幅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倒是逗得奚无水忍不住笑了。

“桑师妹和我同行一路,也算是共患难了,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言?”

这倒也是。

桑宁宁本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得了奚无水这话更是不在遮掩,直白道:“奚师兄可知哪种道途,可以不需要伴侣,独自修行?”

不需要伴侣?!

奚无水瞳孔一震,原地愣住,他看着面前姿容清丽,气质淡漠的女修,近乎脱口而出:“桑师妹你要修无情道?”

桑宁宁眨了下眼。

无情道?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

另一边。

钱芝兰回到了钱家,自是吃吃喝喝,漫天撒钱,极为快意地体验了久违的挥金如土的感觉。

司命峰上实在太穷,即便是钱芝兰都不得不赚取灵石,哪里有在勾陈洲里挥霍自家的金银来得痛快?

尤其是借着这个机会,还不用去清理怨魂,能在家里躺了几天。

钱芝兰嘿嘿一笑,刚打算进行她第五日的安详躺床活动,房门却被人敲了敲。

屋外的管家声音很平:“钱小姐,有客来访。”

哪个客人这么不长眼?

钱芝兰白眼一翻,刚要开口就骂,忽然意识到不对。

首先,她离家修道许久,这次归家为了避免麻烦,对方都是借着故交之女的名头,连姓氏都图方便用了“桑”字。其次……

她一进来就在门外布下了阵法,虽然只是个最简单的迷阵,但哪个寻常人能闯进来?!

钱芝兰心头一惊,只听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诡异,最后竟是“嘭”的一声,直接将门板拍得粉碎!

钱芝兰再不迟疑,提剑而上,一番缠斗后,她成功将对方斩杀,这才气喘吁吁地收回了剑。

——一个褐色怨魂。

所谓“褐色怨魂”,皆是在人家有欲求而不得满,这才在死后化作怨魂吗,想要去掠夺身前所没能拥有的一切。

钱芝兰回到前厅,确认了钱家无事后,布下阵法,又留了几道景夜扬先前所绘制的符箓,而后立即提剑向城郊外鬼哭林的方向而去。

冥冥之中,钱芝兰总有种奇怪的预感。

这些怨魂,似乎是从鬼哭林的方向逃出来的。

“钱师姐!”

景夜扬没想到能遇上熟人,顿时眼睛一亮,上前打招呼:“你不是说要回钱家么?怎么也来了鬼哭林?”

他是闲得无聊,又不想和沈素心一道去青龙峰,这才借故也来勾陈洲玩一圈,怎么这也能遇上熟人?

钱芝兰一抬头,果然,不止景夜扬,还有几个衡元宗的长老,还有方寸堂的长老并数名弟子都在。

等等,方寸堂?

钱芝兰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方寸堂的季长老,嗓音都有些发抖:“季长老,你不该在鬼哭林中么?”

季长老被问得糊涂:“老夫也觉得奇怪,本来说好由老夫带队,怎么一个人都没……”

他的话音蓦然止住,双方对视一眼,简单的交谈几句后,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季长老在此,那先前那些跟着“季长老”进入鬼哭林的弟子,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

“师父!”

一位方寸堂的弟子跑来,神色十分惊慌:“这鬼哭林似乎被封住了!我们根本进不去!”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惶然。

在一旁听着的景夜扬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站在原地静了一会儿l,吐出一口浊气。

“勿要惊慌,我去唤人来。”

放在他掌中的,是一枚尘封了许久的内门弟子令。

……

在鬼哭林中的桑宁宁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件事。

她无比庆幸在司命洲上,流光仙长和洛姨愣是逼她辟谷,否则如今恐怕还要麻烦。

“我说桑小师妹,你的储物戒里,怎么还常年备着糖葫芦?”

衡元宗岳师姐嫌弃的看了眼桑宁宁一眼,奚无水紧张的看了桑宁宁一眼,见她不生气,才松了口气。

他无奈道:“岳师姐,你想与桑道友结识就好好说话,哪有你这样——”

“关你什么事?”

岳师姐被点破了心思,顿时涨红了脸,却又强撑着不愿露怯,对着桑宁宁开口时,语气愈发骄纵道:“等出了这鬼地方,我带你来我衡元宗。我母亲是衡元宗的长老,她酿酒自是一绝,到时候你来,我、我请你喝酒!”

他们是在半路遇上的,这位岳师姐的同路人也被怨魂附体,她以一对二,正当不敌之时,恰好桑宁宁路过,帮了一把,这才让她脱险。

桑宁宁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拍了拍手,又从自己的左肩处分了一朵真火放在岳师姐的肩上,认真道:“我可以去和师姐一起喝酒,但师姐也不能嫌弃我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