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正前方,有几个熟悉的面孔被黑衣人拥簇着,正朝着茶楼走来。
云鲤现在不好露面,容月栖更不方便,往外面跑的路全被人堵住了,云鲤想了想,往江面看了一眼,然后扭头望向容月栖。
“容总,会游泳吗?”
容月栖挑了下眉,瞬间心领神会,语气镇定,“会。”
云鲤发自内心的微笑,“好,容总,我们要准备撤了!”
两人撤到二楼最外侧,狂烈风流将两人的长发吹起,云鲤抽空看了容月栖一眼,侧脸专注,神情认真。
她正打的上头,浑身血液都往脑袋上窜,动了动被容月栖握在掌心的手,云鲤只觉有股奇妙的情绪在心口膨胀。
是自己的乖崽啊。
鬼使神差的,云鲤偏过去问容月栖。
“怕吗?”
这已经不是云鲤第一次露出这副充满母性光辉的表情了,容月栖奇怪的看她一眼,然后用行动回应了云鲤的问题。
在云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容月栖牵紧了她的手,陡然跃入水中。
射灯紧紧追着两人。
远远看去,在漆黑夜幕中,似有两颗星辰并肩,齐齐坠入江中。
岸上传来惊呼。
“卧槽,猛!”
榕市云家人一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面,黑衣壮汉们鼻青脸肿,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一个个都软趴趴的,场面活像一锅沸腾的洒了你辣椒的紫菜汤。
云莎紫是云烛投的大女儿,从小靠着云家的名头横行霸道,所有人都得捧着让着,一个不顺心,对身边的人不是打就是骂。
后来嫁给了榕市的一个富商,既贪图人家的钱,又嫌只会赚钱,门第不高,便胡搅蛮缠让丈夫改了姓,然后挂上云公馆的牌子。
像江畔茶楼这种人人都能去的档次低的地方,平时她是绝不对去的,去就一定要清场。
普通人身上一股穷酸气,哪配和她这种高贵的贵妇坐在一起。
结果刚准备出门,就有佣人告诉她,有人砸她的场子,打她的脸。
还是两个女的!
两个小贱人,指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想要出奇制胜勾引人呢,云莎紫几个电话,摇了一群人过去。
结果,跑了???
云莎紫快要气疯了,她本来就是为了装下样子,博个亲民的好名声才打算来的,结果被人肆无忌惮打脸,这要是传到她的小姐妹圈子里去,指不定要怎么嘲笑她呢。
“啊啊啊啊啊!!!”
“给我下去捞人,把人给我抓上来,抓不上来,你们就等着好看吧!”
云莎紫气的面目狰狞,一双眼睛瞪着江面,用力的好似要裂开。
冬季,哪怕是在榕城,江水也是偏冷的。
云鲤刚下水,就被冷的一个激灵,手脚都不听使唤的往容月栖身上扒。
顺着胸口往下,摸到一截劲瘦的腰,然后死死环住。
水面光影重重,容月栖身上不知被掐了多少下,才将云鲤顺利带上岸。
她们一路顺着水流往下,再上岸的时候,周围人迹罕至。
风吹过来,云鲤默默收紧了胳膊,然后发出了一阵激烈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太疯了,但是真他妈的太畅快了。
好像把穿进游戏后所有无处诉说的委屈与压力,都在这场竞技运动中发泄了出来。
云鲤笑的肆意,精致的眉眼在昏黄路灯下显得格外亮眼。
好似一团在冬日荒原中燃烧的火焰,温暖又明亮。
容月栖无意识扯了扯嘴角,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不知有多久没有像云鲤这么笑过了,仿佛一切的责任重担都被大风吹去,她好似不必再时时刻刻告诉自己,她背着很多很多的恨,师傅的命,母亲的命,曾经那些伙伴的命……
只是静静的站着,欣赏夜色,什么也不用多想。
容月栖最后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云鲤无意瞥到,吓的手指一用力,再次狠狠掐了容月栖一把。
容月栖一声闷哼,长眉蹙起,随即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声提醒。
“云小姐,上岸了,你可以松开我了。”
“哦哦哦。”
云鲤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还抱着容月栖,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原主会游泳,云鲤不会,不管是原主的学识还是各种技能,云鲤尚未完全融会贯通。
在水里的时候,出于生理性的恐惧,云鲤差点把容月栖拽的溺水。
这非常不好,但是该怎么解释呢?
右手传来隐约的痛意,云鲤眼神一亮,扬起因为打人而肿的高高的手,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