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胳膊,缩紧身子,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将自己陷进座位里。
她用力吸气呼气,仍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从那起事故发生后,她的心理就出了问题,她治疗了好久,现在总算是能跟普通人一样坐上密闭的车子里,但还会忍不住心慌气短。
可她没有想到,随着大客车的行驶颠簸,她竟慢慢睡了过去。
……
潮湿,灼热,让人头皮发麻的危机感。
她似乎被什么缠上了,挣扎不开。
压在身上的黑暗如有实质,像是正在燃烧的雪和溺死自己的海。
她艰难呼吸着,却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破碎的呢喃。
猛兽从背后接近,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后脖颈上。
她后脖颈的肌肤一片酥麻。
从背后的黑暗探出一双手。
精干有力的手臂死死捆住她的腰,像是要将她勒成两半似的。
她控制不住地随着那股力道滚进背后犹如岩浆一般的热度中。
一只掌心发烫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她身体在发颤。
那人的手指指尖散发着将人烫伤的热度,带着淡淡的烟气。
淡淡烟草味儿像是嚼碎的玫瑰与血与硝烟的味道。
她在颤抖着,不,不是她在颤,而是那双手的主人在颤抖。
明明是她被束缚着,然而,被束缚的却仿佛是身后那人。
滚烫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片滚烫的肌肤终于贴上她颈侧。
她头皮发麻,整个人像是放在烧热铁板上的黄油。
那人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喟叹,那声叹息就像是火山口迸溅的火星。
火星落下,燎烧她。
那人转过头,肌肤蹭过她的肌肤。
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嫂……”
……
孟繁秾猛地睁开眼睛,几乎从车座上跳起来。
她满头冷汗,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忍不住扯开衣领的扣子,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一些。
周围的工作人员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孟繁秾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孟繁秾按着脖颈上项链的挂坠,急促地喘息一会儿。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违背道德的梦境,错的不是梦,而是梦境中的人。
她跟他……
孟繁秾的大拇指轻轻蹭过挂坠上星星的轮廓,忍不住苦笑。
难道她真的太久没有交男朋友了,以至于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都反馈到梦境中了?
还是说,当年他出国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惊吓到她了,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念念不忘?
可是,都三年过去了,她怎么又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
她做出这样的梦简直是在亵渎那个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
孟繁秾咬着下唇,脸色发白,只觉得惭愧和羞耻。
孟繁秾惨笑了一下,捏紧挂坠。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冷冷的日光落在路边树木的叶片上,将叶片上挂了一层霜雪。
很快,车子便在进行了登记和消毒后,驶入了奥运村内。
车里领队让大家先去领门卡,休息一番,之后会开会,安排工作内容。
孟繁秾将自己的行李箱和房卡交给同行的一名同事,让她帮自己将行李放进房间里,自己则前去找辛杳杳。
她还没有到辛杳杳的住宿区,电话又响了起来。
“孟姐!快,快来我房间门口!”辛杳杳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
孟繁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好在她就是负责他们队伍的心理咨询师,住宿的地方离他们比较近,很快就来到了辛杳杳房间外的走廊。
她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一片呼喊声和杂乱脚步声。
孟繁秾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像是预感了什么。
她急忙加快脚步,鞋跟却不小心崴了一下。
她根本没办法去考虑这些,忍着疼跑了过去。
她刚一转过转角,就看到一群人正围成一圈,吵吵嚷嚷。
孟繁秾挤进人群,一眼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高挑矫健背影。
那人身高一米九多,顶着一头半长的头发,耳边的部位被剃光,发丝染成灰白色,从头发尖儿透露着此人的桀骜不驯。
他露在外面的肌肤是被日光长久照射形成的健康小麦色,肩宽,腰窄,贴身的黑色背心紧紧箍在他的身上,可以清楚看到他凌厉蓬勃的肌肉线条,这明显是一位从事职业运动的运动员。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白人男性,个子却没有他高,年纪比他大上不少。
那个年纪较大的白人男性正瞪着眼睛,不屑又挑衅地看着他。
突然,白人男性猛地提手朝那人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