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判听罢恍然,道:“虽然有些差异,但是影响并不算很大……老臣毕竟行医数十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等他仔仔细细的把过两腕脉象后,又看过舌象后,说道:“单从切诊看,娘娘的脉象从容和缓,较之前弦紧之相大为好转,只是两迟稍沉,仍有虚象。”
姜妱有些诧异——这居然真的很中肯,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她现在需要的却并不是这样的实话,于是姜妱道:“是么?只是我近来仍然觉得晕眩,做什么事都没有力气,夜里多梦易醒,还时常盗汗潮热,又是怎么回事呢?”
吴院判怔了怔:“这……倒是气阴两虚的症状,只是看舌脉,倒不明显。”他想了想,问道:“江甘奇没有为您进补么?饭食进得可香?”、
“江太医很是尽心周到,只是我胃口不佳,进补的食物不太好入口。”
吴院判只得道:“那……容老臣与江甘奇探讨一下这段时间的脉案。”
姜妱同意了,眼看着吴院判已经被春藤引去江甘奇的住处,便招手唤来李穗,低声吩咐道:“你去悄悄的听一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李穗麻利的应了是。
江太医是太医院中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一个,他家世简单,背后也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这才被打发出来跟着皇后一起来到行宫,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无异于一种变相的流放。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目前也无人可靠,一切前程都要靠姜妱来提拔,加之现在家里人托赖于褚氏照料,人还算可信。
李穗虽然行事还稚嫩,但是好就好在脑子天生好使,他回来后一字一字的把两个太医的话完完全全的复述了一遍。
丝萝听罢点了点头:“江甘奇倒还算听话。”
于是等吴院判出来时,得出的结论就是皇后的身体虽然有了好转,但仍旧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姜妱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还是要摆出一副很是失望的样子:“也只能如此了,唉……”
怎么说呢,姜妱一向不太擅长伪装,这个表情做的有些生硬做作,至少吴院判这种人精就一眼瞧出了她话里的言不由衷,只是他即便想破脑袋不可能知道姜妱不想回宫的真实理由。
最后只得在心里猜测,原来皇后竟然是这么傲慢的女子么?因为和皇帝起了冲突,居然赌气还能赌现在,未免有些不太明智。
但是他同时也不打算管这闲事,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反正皇后确实需要静养没错,而宫中也多得是不希望她回去的人,如此顺水推舟,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一茬事情就算结束了,姜妱原本计划着马上把吴院判打发走,但是她没想到大老远给自己看病的太医居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见他风尘仆仆的赶到行宫,也不好意思立即赶人家走了。
于是姜妱只得道:“您年纪大了,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先歇息两天再回程吧,若是回头累病了,岂不是我的过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