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愣了一下,走过来,眉心皱起:“什么事?”
丝萝本是随意喊了一个侍卫,却不想竟喊到了熟人,当即先是错愕,然后沉下脸来:“是许大人啊……”
这侍卫身材相当高大,一身盔甲裹在身上也遮不住挺拔的体态,目光炯炯,高鼻丰唇,浓眉斜飞,若说有七分英俊,倒有十分桀骜。
许致居高临下的瞥了丝萝一眼,又漫不经心的将视线移到她身后。
姜妱此时正在听李穗将他小时候放风筝的故事,即使这故事平平无奇,并不有趣,她仍然听得很认真,待李穗说到高兴时忍不住伸手比划,手舞足蹈之后,她微笑了起来:“等这次做好了,你也挑个最大的将线剪断,说不定也能像之前一样找回来呢。”
“哪儿能啊……”李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奴婢可舍不得。”
姜妱浅笑着摇了摇头,阳光透过围帐见的缝隙偷偷照射进来,让她的瞳仁泛起了雾蒙蒙的光晕,也将她的睫毛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她轻眨了几下,抬起眼帘,正巧和年轻的侍卫对上了视线。
姜妱偏头避过了阳光,也随之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丝萝。
没等丝萝开口,许致便清了清嗓子,直接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起伏,甚至既听不出轻慢也听不出恭敬,一点儿也没有见到皇后的侍卫该有的惶恐谨慎,姜妱便知道这人怕不止是个普普通通的侍卫。
姜妱前阵子伤到头的事在行宫中人尽皆知,但是她失去记忆却没几个人知道,当时围在她身边的人不少,却大多以为她是一时摔蒙了,这才在短时间内认不出人来。
姜妱没有费心去掩饰这个消息,但是也不想大肆宣扬凭空生事,于是略一犹豫,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这个明显与众不同的侍卫。
就这短短的时间,许致竟然向前踏了两步,几乎要走到姜妱面前,这使得她有些惊讶。
不过姜妱从来是个不太容易生气的人,她甚至没觉得被冒犯,只是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你……”
丝萝立即上前挡在姜妱身前,警惕的道:“许大人,娘娘没有召见您。”
许致挑了挑眉,礼仪上倒是让人挑不出错,他低下头不再直视姜妱:“属下见女官招手,以为是皇后有吩咐,还望恕罪。”
姜妱弄不清这是谁,但是不妨碍她当真去吩咐他:“劳烦你去取些浆糊、笔墨、纸张,还有竹条。”
许致道:“敢问娘娘,可是要用来作画?”
姜妱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攻击性,便挥了挥手,让丝萝退到了一边,实话实说道:“是来制风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