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该还政,可皇帝一天天的连朝都不上,根本没办法亲政,还有什么可说的?
散朝后,太后召见辰大将军,两人一前一后进的万寿宫。
辰宛走进宫门时,太后已在殿中等了片刻。绕过屏风,辰宛就见张祯坐在榻上,面有怒色。
辰宛见了礼,太后就示意旁边的内侍开口:“你好好跟大将军说说。”
那内侍便低着头道:“遵命……今早后宫诸君去龙章宫请安,皇后以崔常侍出言不逊顶撞犯上为由,发落了崔常侍。崔常侍挨了打,如今腿怕是废了……”
张祯瞪着身旁辰宛道:“辰宛,你的好儿子。”
辰宛本还当是什么大事,如今听了不过一声轻哼:“太后息怒,臣代皇后给太后请罪。不过臣那儿子既然是皇后,处置一个小小的常侍有何不可?太后若是不满,自然也可处置了皇后。”
张祯被噎得几度欲张口,都没说出话来。这哪里是请罪,分明是在挑衅!
“辰大将军的儿子,哀家哪里敢动?”张祯眉宇间愠色散去,自嘲地笑。
辰宛见状垂眸轻笑,慢悠悠坐在张祯身旁,而后轻轻一侧身,朝着他怀里靠了过去。
旁边那内侍见此情形,连忙把头埋得极低。太后跟别的女人这样举止轻佻,他多看一眼,就要成乱葬岗的野鬼了!
“十八年了,阿祯,十八年了……”辰宛抬手轻轻抚摸张祯眼角多了细纹,却依旧英俊的脸庞,“那时候,她才刚刚出生……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真怕我输了,我,还有你,都要万劫不复……可我们赌赢了。”
张祯低眸看着怀中的她,不像对她的话有什么触动:“如今她也大了,柳贞仪那帮人天天催着哀家还政还政!”
辰宛动作一停,眸中难得的温柔瞬间消解,她轻瞥太后,淡淡道:“陛下成年,太后还政,本就应当如此。”
张祯剑眉怒竖:“辰宛,你是要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辰宛一哂,讽刺一般地重复了一遍,而后从他怀里离开,恭恭敬敬地道,“太后明鉴,当年若不是臣助太后一臂之力,太后如今还在跟江贵君斗吧?如何能夺了他留下的这一胎,保你坐上太后之位?”
张祯沉默许久,一双眼睛看了她一遍又一遍,泄气道:“辰宛,你要与我翻脸,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辰宛弯眸笑道:“那太后就不要总找些崔常侍之类的人进宫,若是天英和陛下能有个女儿,早日立了皇太女,臣自然就放心了。”
张祯眉头微蹙,哀求一般地道:“辰宛,你总不能赶尽杀绝……照着你的意思,天英已经是皇后了,偌大的后宫,你总要给我留些自己人。”
辰宛嗤笑:“太后君,崔常侍那是天英下令发落的,又不是臣做的,臣何时赶尽杀绝了?你也知道天英这孩子性子弱,脾气好,跟只小绵羊似的,与我相差甚远。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张祯还欲开口,殿外忽然有声音响起:“陛下驾到——后君驾到——”
唱喏声闭,便有一名小内侍冲进殿来:“启禀太后君,陛下、后君前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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