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去的正是钟情玛莎拉蒂十几年的梁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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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的高速,席烟还真在车上睡了一觉,等司机轻声提醒她到了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已经是黑夜。
司机起码开了五个多小时,往远处看是层叠山峦,近处岩石搭建的台阶蜿蜒向上,台阶外倾斜的山墙由粉色的芍药铺盖,凸出来两个大字——“懈枷”。
正东边隔着栅栏有一个大泳池,草坪被雕塑分割成几块,再往里是几栋错落有致的原木别墅。
这应该是刚开发完的度假村,还没对外开放。
有人在门口候着,等她进来立马迎上来引路,应该是梁慎川安排的。
有一段路没灯,路很平整不至于摔了,只是看不清人脸。
席烟远远瞧着一个身量高挑修长的人站在墙边打电话,背灯只能瞧见身型轮廓,矜贵挺拔。
她笑吟吟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梁慎川,你什么时候这么人模狗样了。”
那人握着手机侧过身,看清人脸的席烟浑身都麻了。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面朝她站定,不疾不徐地用英语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他的英语说得很有腔调,标准但不古板,舌尖与唇齿稍碰即离,几个单词带有伦敦腔,由薄唇从容吐出,说他是古欧的贵族也有人信。
他清冷凉薄的眸子隔着夜色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手机屏亮起来的光打在凌厉的下颌边,西装领幽深禁欲,他低下头,好似蛰伏黑夜的野兽轻嗅闯入狩猎领域的蝴蝶。
席烟在他注视下,心脏砰砰砰直跳,这心悸并不掺杂风月,而是意外于能在这里碰见他,还将他认成了旁人。
她捱不住他寸步不移的视线,先败下阵来。
席烟想走,等他处理完事情再说。
然而仓促之间,他拉住了她的手臂,薄望京举着手机,用中文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不解释么?”
他挂了电话。
两人有接近半分钟的静默。
席烟平静得差不多了,才一五一十地说:“我在家里没事,梁慎川约我出来玩。”
她环顾四周,实在喜欢这边风景,笑吟吟地感叹:“早知道你商务活动在这么有意思的地方,我死乞白赖也要跟来。”
她瞧得正入神,山风吹得有些凉,两手抱了抱手臂,没意识到自己穿了无袖旗袍出来。
一件外套忽然盖在她肩上,席烟错愕的避了避,熟悉的冷檀香侵入肺腑,一时又放松了些精神,肆意闻着上面空旷疏离的味道。
“你是我太太,倒用不上死乞白赖这类词。”薄望京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长指腻了点月光,清冷幽白,他漫不经心地吐字,“但我不喜欢突然的打扰,不管是谁都一样。”
他语气听着平和,后半段却是明明白白的警告。
席烟哪能听不出来。
她和薄望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看似对方给足了宠爱和自由,实则处处设限,但凡她越线一步,那点独特的纵容随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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