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竟然觉得没什么不好。
“露易丝,你在笑。”我听到我老爸说。
对,我在笑。
我摸了摸我扬起的嘴角,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开心。
“smile、laughoutloud、laughboisterously。”我说。
微笑,大笑,狂笑。
笑没什么不好的,笑容可以表达快乐,我这样想着,手里却拿起了刚刚被我靠在光幕上的朝朝。
我从来没有这么地快乐、清醒过。
不,不能用朝朝,要用暮暮。
我换了把刀。
朝朝被我随手丢在地上,暮暮被我拿在了手里。
我把暮暮举到眼前,慢慢地抽出了暮暮。
刀身涂黑不反光,也映不出来我的脸。
但是往护手上切割完美的红色宝石上看,认真去看的话,每一面都能让我看清我自己。
这个脸上带着笑的,像个恐怖杀人魔的我自己。
我提着刀一步步地往小丑所在的那个角落里走过去。
我听到耳边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在意。
此时此刻,那个跟我一样脑袋上有绿毛的小丑才是我的目标。
我不怎么用暮暮,因此暮暮对我来说手感会差很多——相比起朝朝来说的话。
暮暮刀身用的材料和朝朝的不一样,这也导致了两把刀的重量有所不同,朝朝很重,暮暮很轻。
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暮暮,把刀横在了眼前这个小丑的脖子上。
小丑没有笑,也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恐惧的表情看着我。
这不像是小丑,反而更像那个死在我手里的前傻逼组织首领。
“你在害怕吗?”我轻声问他。
我握刀的手稳稳地钉在半空,刀也非常稳定地抵着小丑的脖子。
他没有说话,他在往后退,他在害怕。
“你也会害怕吗?”我又问他。
然后,我看见了他嘴巴一张一合。
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你在说话吗?”我问他。
眼前的“小丑”眼泪鼻涕横流,脸上的劣质油彩被泪水晕开,混成了一种很脏的颜色。
在这一刻,我非常清醒的一半思想在告诉我:他不是小丑。
但是我的另一半能够感觉到快乐的思想在跟我说:他就是小丑。
快乐在跟我说:“他就是小丑,你看他脸上的油彩,红艳艳恐怖的大嘴唇,还有那头不好看的绿毛,他和小丑长得一模一样,他就是小丑。”
理智再跟我说:“他不是小丑,小丑不会感到害怕,小丑是个疯子,小丑不会流眼泪。只有正常人才会流眼泪,小丑不会。”
快乐又说:“有什么关系呢?你杀掉他,他就是小丑,杀了他你的家里人再也不会为他的二选一游戏而受伤,他们会感谢你,你会快乐的,就像现在一样。”
理智没有出声,仿佛被快乐说服了。
我凝视着“小丑”,他在哭。
“小丑”凝视着我,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