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个蛇皮!
这一刻的弗莱迪看起来很想骂人,但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忍住了——天哪,他竟然忍住了,虞柠忽然觉得自己如果去开忍耐力培训班,一定是赚钱的一把好手。
“太天真了,小丫头。”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榆树街鬼王这张磕碜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他曲线救国地试图说服对方,“你不会以为会有谁愿意买这种东西吧?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不然你只会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
“那你简直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虞柠毫不犹豫地驳斥道,“你在这里当山大王就要有山大王的信心嘛,多少鬼乐意沾沾王霸之气,保不齐就能跟着走一走狗屎运。”
弗莱迪:“?”
话是好话,怎么听着那么不是滋味呢?
“再说了,卖不出好价钱就卖不出呗。”她补充说,反正又不是她的东西,“做鬼呢,就要懂得不拘小节,能有个三瓜俩枣也是很好的嘛,积少成多就是坠吼的。”
弗莱迪:“???”
他跟她拼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弗莱迪报复心切而摔倒栽葱。虞柠眼疾手快地直接往像堵墙似的皮脸后头一躲,后者还懵着呢,旁边的白曜赶忙拦住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弗莱迪,省得他就要跟老鹰一样扑过去。
“哎,您消消火,”他笑道,“她这么做是不对,又年轻气盛的,您就别一般计较了。”
弗莱迪狐疑地瞧着对方。
听这语气倒是个站在自己这边的理中客,指不定能帮着说说话。
不确定,再看看。
“哦?”他阴冷地扯扯没有嘴唇的嘴角,“那你的意思是?”
“那么说实在太过分了。”白曜叹息,“哪能说卖不出去,再怎样也有收废品的兜底啊。对了,您这帽子和毛衣还要吗,组成个套装感觉更有销路?”
弗莱迪险些一口气又撅过去。
好嘛,一丘之貉!
“确实。”虞柠眼睛一亮,“感觉很有宣传空间!”
什么集齐套装会触发相应加成效果,简直深谙游戏套路啊!
周菁菁还在另一边提防着弗莱迪被他们招惹得再次暴起,听到现在也忍不住插话进来,“我认为还有改进的余地,比如……”
弗莱迪:“???”
这帮家伙当他是死的?!
哦,他好像确实是死的,那没事了。
……不对!
“你们几个最好给我记住了,”这位将“吾好梦中杀人”贯彻到极致的杀人狂冷笑起来,“任何时候都不要同时闭上两只眼睛,不然我就——”
在场唯一需要睡觉的虞柠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白曜还是那副笑模样,“就?”
弗莱迪倏地安静下来。
被疤痕占据的扭曲面庞展露出堪称阴沉的神情,他从眼前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一股本不应属于这与人类相差无几的
躯壳的气场——那无疑不是什么好的征兆,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更多依靠天性行动的鬼怪就尤为如此,在互相比较之间的斟酌就成了在所难免的事。
打破这僵持气氛的是一阵预先设定好的闹铃。
那闹钟正如所在的库房同样陈旧,连声音都沙哑又难听,不过上面显示的时间倒是分秒不差的准时,提醒着看到它的对象赶紧及时地忙活起来。
虞柠“咦_[”
弗莱迪:“呵呵。”
你就说他到时候还能剩下些什么吧。
正所谓成王败寇,哪有人会在乎俘虏或者说“鬼质”的感想呢。一通写作单方面沟通读作威胁的交流后,本来就因为连番暴揍而失去反抗能力的弗莱迪被捆成了个粽子丢在边上,任凭他再怎么抗议也不可能有谁听得到——听得到也没用,全都绑着呢。
始作俑者更是良心丝毫不痛地背手欣赏起这满屋的战利品,她得抢在拍卖会开始之前筛出有用处的东西。备注在货箱旁边的介绍词简直便宜了她,可惜不是所有拍卖品都有这玩意的,也有像是她爹人头那样语焉不详、疑似是要靠负责人本人来主持拍卖的商品,那也无妨,反正他俩“约定”在前,达成条件后再好、好、问、问也不迟嘛。
尽可能早地赶到会场的好处就在这了,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来收拾自己闹出的乱子,然后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
“我真是谢谢你们。”
川上富江那张漂亮的脸都扭曲了,气急败坏地捋着自己被挤乱了的乌黑长发,一口银牙快咬碎了,鬼知道她是怎么从群情激动的汹涌中逃出来的,她什么时候落到过这般田地过!
“哎呀,”周菁菁笑吟吟的,“最后不还是来接应你了嘛。”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