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倒是没赶穆从白出去,但诊室里只有一个凳子,司越珩坐下他就紧贴在旁边,比起司越珩更注意地看着医生。
医生比较年长,拿到司越珩以前的病历和片子,看了一次又看一次,忽然问司越珩,“你之前在哪里做的手术?医生是谁?”
司越珩知道医生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当时为他做手术的是这方面数一数二的专家,是他老师靠人情请回来的,想要救回他的手,可惜最后还是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他说了做手术医生的名字,对方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表情,给他开了检查的单子。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检查,因为结果还要一段时间,他就趁这个空档带穆从白去体检。
一番下来,司越珩拆了石膏,恢复良好,只要好好锻炼,注意保养,不久就能恢复正常。
其实司越珩在做完手术就知道这个结果,同时也知道了他的手指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灵活,不能再做手术这样精细的工作。
医生在最后还在告诉他,“这个手术做得真好,这么重的损伤能恢复成这样非常不容易,完全不会影响你以后的正常生活。”
司越珩什么也没回答,离开后骨科诊室又去取穆从白的体检报告,这里的结果却与他想的不太一样。
穆从白的发育情况在正常范围内,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贫血,其他方面都还算良好。但有些检查项目医院没有,医生建议他们去市里的大医院做。
这个结果不算好也不算坏,司越珩难以决定要不要带穆从白再去检查。
不过去也不是今天,他们在医院里跑了一天,午饭随便应付。
司越珩看还有时间,觉得难得进城,要带穆从白去吃点平时吃不到的。
县城里很热闹,商业街人来人往,穆从白一路都紧紧抓着司越珩的手。
司越珩把他带到了汉堡炸鸡店的门口,问他想不想吃。
他对吃什么没有偏好,但是看到店里那么多人,他对司越珩摇头。
司越珩印象里除了司皓钰,所有孩子在这个年纪都是喜欢这样高热量食品的。
他怀疑地问穆从白,“你是不是没有吃过?”
穆从白直直向他盯来,他已经开始能分辨出穆从白表面没有什么不同的眼神,实际藏着什么情绪。
现在的意思就是没有吃过。
他没听穆从白的意见进去,点了大多数小朋友都喜欢的炸鸡薯条,还收到了一个小玩具。
穆从白一点没有露出他期待的反应,手撕炸鸡都像拿着餐刀切牛排一样优雅,完全不像别的小孩那样直接啃,他吃了半天嘴角连油渍都没沾。
餐厅里有吃饭习惯不好的小孩,家长看见穆从白都把他当榜样教起了自己的孩子。
司越珩不喜欢这些油炸的东西,就在一旁观赏,发现真的有小孩跟着穆从白学。
不过穆从白是优雅的小公子,学的小孩就有自己独特气质的小可爱,他被逗得不自觉笑起来。
穆从白猛然看向了那个小可爱,眼神把人看愣了,等他转回了视线,对面的小可爱哇的一声哭着扑进了妈妈怀里。
司越珩刚送的小玩具敲了下穆从白的脑袋,“你吓别人干什么,道歉。”
穆从白抬起眼看他,然后用餐巾纸擦干净了手,站起来朝着吓哭的小朋友认真地说:“对不起。”
对面家长没看到穆从白的眼神,只当小孩自己胆小,被穆从白这样煞有介事的道歉弄得很不好意思,连忙说没事,还怪自己小孩爱哭,没有这个哥哥懂事。
穆从白若无其事坐回来继续优雅地吃炸鸡。
司越珩也没有看到刚才穆从白的眼神,一边用刚得了自由的右手玩送的小玩具,当作了日常的锻炼,一边欣赏穆从白吃东西的样子,漂亮的小孩真的很引人注目。
大约是他自己有了这样的心理,注意到了对面桌的人也不停地看穆从白。
那桌人没有孩子,一对老夫妻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温和有礼的一家人,与餐厅的氛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