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骰子呗,换个方向开始。”秦思柠起身,语气自然:“季淮你坐过来吧,我不想当意意的下家。”
季淮愣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换位置来的太突然,温意反应过来后扒拉秦思柠的衣角,她不动声色的拍掉,去对面的沙发坐了。
温意这才打量起季淮,又高又瘦,穿着件黑色衬衫,钮扣一丝不苟的系在了最上面,鼻梁高挺,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斯文有礼的温和模样。
季淮坐在秦思柠原先的位置,两人保持了距离,但倾身的时候手臂还是会触碰到,又是这样灯红酒绿的场合,无形间带着点暧昧情愫。
温意瞪了秦思柠一眼,她别开目光装不知道,拿过骰子组局:“来来来,开摇。”
她没有办法再拒绝,也不想扫兴,正准备拿骰子,沈斯舟忽然站起来了,沉着张脸像是谁欠他钱一样,面无表情的绕过酒桌,坐在了她的右边。
“你怎么过去了?”秦思柠的拉红线计划被打乱,大声的问着。
沈斯舟神色平静淡定,理所当然的回道:“那边太挤。”
他的音量不大,只有身边的温意听清楚了,秦思柠“啊”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被她打断:“开始玩吧。”
“行,来啊。”
摇骰子的规则很简单,每家五个骰子,一点是癞子,喊数量和数字,无论上家喊多少,下家都必须在他喊的数字基础上加一,开的时候如果场上有对应的数量则开的人喝,如果没有是被开的人喝酒。
温意不常来酒吧,对酒桌游戏并不熟练,几轮下来已经输了两次,喝了两杯。
每次都是季淮开她,正巧猜准了。
“怎么回事啊季淮,挺会开啊。”秦思柠阴阳怪气地说他,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明明都给他创造机会了,不知道好好表现。
季淮也很无奈,温意每次喊的都卡在中间,他如果跟着喊,就会被下家开,只能赌一把开她。
“不好意思啊。”他诚恳的道歉。
“没事,游戏而已。”
第三杯下肚后,温意感觉有热气洒在耳边,痒痒麻麻地,随即响起低沉的嗓音:“你开我。”
她反应迟钝的“哦”一声,下一轮时没有听沈斯舟的话,又跟着喊,又被季淮开了。
新的一轮开始,秦思柠喊:“二十个六。”
紧接着是沈斯舟,他毫不犹豫:“三十个六。”
“什么?”其他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意也奇怪地看向他,每次加一就行了,加十干什么?
她只能喊开,桌面上二十一个六。
他如果按照正常的顺序喊二十一,输的就是温意。
“我输了。”沈斯舟轻描淡写地道,然后一口喝掉杯里的酒,干脆利落。
又来一局。
秦思柠跟着上家喊:“二十五个三。”
“三十五个六。”
“......”
温意不得已,再次开他。
连续输了四局,沈斯舟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杯接一杯的喝,乱喊着数字,把路彻底断在温意前面。
第五局时,温意没有开他,直接喊出了“四十个六”,惊得季淮直言:“疯了吧。”
秦思柠脑袋是糊的,掰着手指,嘀嘀咕咕的算着:“七个人,五个骰子,五七三十五,这场上根本出现不了四十个六啊......”
温意端起酒杯准备喝,被沈斯舟伸手拦住了,他轻握着手腕,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注视她。
四目相对,压抑许久的情愫被一点点的牵出来,如暗流涌动,徘徊在即将失控的边缘。
他的嗓音很低,问着:“为什么不开我?”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