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丘人基本上不具备太高的智能和灵性,有学者研究表示它们的许多类似人类社会的集群行为不过是粗劣的模仿。

但是这种专门制作“土壤”,在地脉中种花的行为仍然很奇怪。也不是什么必须要生长在地脉深处的娇贵植物,我摘了朵仔细看过,淡蓝色带渐变红蕊的重瓣小花,唔,我仿佛在地表上还见过。

怀着份好奇心的我没有停止前行的脚步。

165.

前方愈发狭窄曲折起来,我半侧着身走得有些麻木了,但后知后觉的,随着一个拐弯道路陡然开阔,我身上伤痛处也恢复了知觉。

一片低洼的小潭将通道隔在两端。

白色的丘丘人正趴在对面的潭水边,抓耳挠腮地试图打一桶水上来。只是那潭水有些古怪,一脱离水面就立马凝结成冰,那只丘丘人气恼地扯着脖子上的湖蓝色颈带,找不到他法的它只得把冰敲出来重新舀一次,就这样往复循环。

我隔岸看了会儿就觉得失去兴趣了。

不知什么原因身体已经回暖,动作间牵扯不断的痛感反复提醒着我,应该尽快回去找人算账了。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发泄我的怒火,毕竟被这延绵不绝的冰霜“冷却”了一路。单纯的谴责打骂或者直接将莱夫卡了断,似乎都便宜他了,我更倾向于把莱夫卡也推下来,让他走一遭我走过的,感受一遭我所忍受的苦寒,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对了,在那之前,还得在他背上和胸口挖个口子,我要让他也感受到痛楚。

虽然没了弓箭,但我有机械手在,挡路的丘丘人解决起来也是很轻松的事。

不过倒了一半的水桶让我多看了一眼,看来我涉水过来的时候,这只丘丘人竟然取水成功了。桶里一点荧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又走近了些,看清之后几乎要笑出声——能驱散寒意的生之花,在幻境中与我分开后竟然在此处再次露面。

简直就在宣告这场背叛是命运早就谱写好的,并不单是处于我的意志,还是前尘旧史中早就发生过的事。

我想到了百花盛典,说不定得到了公主垂青的“伊蒙洛卡”也会去为公主献花,献上一朵关于背叛和奇遇的冰之花。

166.

我照旧将花别在耳边,一点灵光闪过,我回头仔细打量了番能在冰窟中保持常态的潭水。果然,那只丘丘人能成功取水不是因为它领会到了生之花的妙用,不过是在多次取水中将遍布潭底的冰花带了一朵上来。

取水的用处也很明了,星银矿粉在这头没铺多远,淡蓝色的小花也稀稀落落的,一想到不会再有这点生机继续陪伴我前行,我就有些后悔送那个特别的丘丘人回地脉了。

等我回到铁匠铺的时候已经是破晓时分。

“呀!是伊蒙洛卡啊,怎么就回来了呢……”隔壁起早的商铺老板见到一身霜露的我显得十分诧异,他往亮着灯的铁匠铺内室瞥了一眼,犹豫着凑了过来,“莱夫卡留了封信,说是你能回来的话就叫我转交给你。”

“……”我接过折得齐整的信纸,没打算看什么解释,就算莱夫卡现在马上出来抱着我的腿求饶,我也照样无视把他揍晕拖走。

商铺老板眼底青黑,拉着我还在嘀咕些有的没的,“嗐,我搬来这儿十多年了,听见不少传闻。怎么说你俩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不该说的,萨博特怕是又到了发疯的时候,你们俩兄弟得小心些,昨天他还锤了一整夜的铁,吵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