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一侧的仆人也不曾预料到,只是小小的普通的一场比试,竟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躺在地上,灼伤的部位遍布全身,连呼吸都疼得不行。我听到女仆的哭声,管家喊克利普斯老爷的声音,还有呼唤我名字的声音。
我不太记得那时的伤口是什么惨状了。反正仆人女佣们围着我,却没一个人敢上前碰触我。
唯有迪卢克。
从失控的疯狂,到清醒的呆滞,他呆站了好一会儿。但在看到血泊中的我后,他从人群撕扯出一条缝隙,趴在我身上,企图用手将仍在舔舐我伤口的火元素抹去,莽撞的,颇有些不知死活——不顾我死活的意味。
迪卢克握着我的手,火元素也开始腐蚀他的手掌,血肉贴着血肉,粘连在了一起。
我痛,他也痛。要是当时我能动,肯定要把这个让我伤势更严重的家伙推开,天知道他有多吵,捏得我手有多痛。还很沉,不管是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还是砸在我脸上的,眼泪的重量。
太沉重了。
34.
我从不否认克利普斯老爷说我备受神明垂青的话。
我在外流浪过,被魔物袭击过,但我遇到了克利普斯老爷,被他收做养女,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做事三分钟热度,但只要我想,无论是什么,我都具有一定的才能,是我自己主动舍弃了。我受了那般严重的,连西风教团的修女看了都不抱太多希望的伤势,但我还是活下来了,恢复过来了。
自那之后,庄园的人总向我报以怜爱的注视,无论我提什么要求,都会被满足。我简直要被他们宠坏了,他们谈笑时也这么说;可是要是别的什么人,就算是客人,要是这般评价我,那么这样的人是不受晨曦酒庄的人待见的。
但迪卢克,在那之后便开始将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也很少能看到他自在不受拘束的笑容了。
而且对我的态度,就像当作瓶中小人一样,过于呵护了。从他投注过来的过于频繁的目光中,有时我甚至觉得厌烦。
随着年岁增长,我们的差异越来越大,不仅凸显在外貌衣着上,体格力量上,还有他想要掌控我行动的目光,像锁链,像牢笼。
我有些害怕他了。
35.
克利普斯老爷这次是提前回酒庄,他带领的商队交易的最终目的地是须弥,只不过从稻妻回来经过蒙德,补充一些物资。
我们三个未能解决的烤松饼有了好去处,久别重逢的喜悦不仅充斥在迪卢克心中,我和凯亚也是一样。克利普斯老爷陪我们在餐桌上聊到了很晚。
等天色已晚,在大家准备上楼休息时,克利普斯老爷叫住了我,“对了克莉丝,这次我在稻妻海祇岛珊瑚宫那边的巫女那里求到了新的药膏,记得搽。”
“嗯。”我接过来,是祛除疤痕的药膏——即便小时候的伤势顺利恢复,但还是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父亲比我还担心女孩子对自己容貌的在意,每次行商都会去找当地的医师询问祛疤的药方。他一直都记得。
“许久未见,不知不觉我的小克莉丝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大家都很照顾我,我有按照约定好好的长大哦。”
“那克莉丝这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爱好吗?”
“……还没有。”
“不用着急,我的小克莉丝还有很长的时间,遵循自己的内心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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