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张嘴,只适合吃东西,不适合说话。
听她说话,就像是来人间历劫一样,只想让人就地飞升。
郭天逸好不容易修补了一下神志,缓过了气来,随后他便给餐厅服务员做手势,让他们把小提琴手叫出来,开始演奏。
这是他之前便安排好的项目,让小提琴手演奏浪漫的《致爱丽丝》。
郭天逸柔声对云佳时道:“我觉得,这首曲子非常能代表我们之间的感情,希望你喜欢。”
随后,灯光暗下,氛围感瞬间拉满,
然而,那熟悉的优美浪漫曲调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悲哀音乐。
只见一队演奏人员,拿着唢呐和二胡,来到了他们桌边,开始演奏起悲悲戚戚的《葬礼进行曲》。
本来唢呐一出,便是谁与争锋,再加上二胡,简直天下无敌。
郭天逸说,这首曲子代表了他们之间的情感。
云佳时恍然大悟,哦,她懂了,是说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死翘翘了,是吧?
郭天逸则吓得从板凳上摔下去,这唢呐和二胡差点没把他直接送走。
好不容易,那震天响的音乐,终于演奏完毕。
灯光重新亮起,白冬悠从餐厅前方走了过来,从容不迫,姿态闲散,嘴角抿着一抹矜贵的淡薄笑容。
郭天逸瞬间明白了,这都是白冬悠搞的鬼,他忍不住绷紧了下颚线条,问道:“这餐厅不是我昨天就包了吗?你怎么能进来呢?”
白冬悠眉目清隽,眼神散漫无畏:“虽然你昨天包了这家餐厅,但是我今天早上已经收购了这家餐厅。”
还是那句老话,论钞能力,他是地表最强。
白冬悠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着郭天逸的一举一动。昨天他便得到消息,说郭天逸包下了这间milo法式餐厅,并且还准备了小提琴手,准备邀请云佳时来吃饭。
于是,白冬悠索性就收购了这家餐厅,将小提琴换为了唢呐和二胡,将《致爱丽丝》换成了《葬礼进行曲》。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女朋友被别人的浪漫行为所感动到呢?
郭天逸见自己精心准备的浪漫约会,被白冬悠给弄得泡了汤,顿时气得睚眦欲裂,想要冲上去和白冬悠拼个你死我活。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就在这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云佳时忽然站起身来,将桌子用力一拍。
“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云·南湘·佳时拿出一盒巧克力,对着两人道:“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刚好可以试吃一下我亲自研发的特殊口味巧克力。”
云佳时打开盒子,兴奋地介绍道:“这是大蒜口味的,这是香菜口味的,这是辣椒口味的,这是榴莲口味的,这是蘑菇口味的,这是跳跳糖口味的,这是黄瓜口味的……我保证,你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些口味。”
白冬悠和郭天逸同时屏住了呼吸。
他们确实没吃过这些口味的,毕竟吃过这些口味的人,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
云佳时对着白冬悠,微笑道:“郭天逸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好把巧克力装好,就说顺便带来,让他试吃一下。结果你也赶上了,运气真好。”
白冬悠看着那些独特巧克力,拧眉,略退后了一步。
是啊,他运气是好。
吃屎都能赶上热乎的。
云佳时举着巧克力盒子,再度上前一步,巧笑倩兮:“你们别不好意思啊,吃吧。”
白冬悠和郭天逸再度后退一步。
他们不是不好意思,他们只是珍惜生命。
“快点啊,大男人磨蹭什么呀?”云佳时手都举酸了,开始不耐烦了。
终于,白冬悠无奈地拿了一个大蒜味,郭天逸被迫拿起了一个榴莲味,两人就跟吞毒药似地,把那巧克力吞下了肚子里。
然后,他们的舌头安静了,他们的胃也安静了,他们的世界都安静了。
云佳时期盼地问道:“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来来来,我们坐下来,继续吃,继续聊。”
白冬悠深吸口气,首先放弃:“不了,你们继续约会吧,我不打扰,先走了。”
白冬悠觉得,这暂时的后退不叫后退。
他只不过是为了保留生命。
郭天逸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我忽然想了起来,我有点急事要去办,我也先走了。”
郭天逸的急事就是,他得马上去医院洗胃。
就这样,云佳时坐在餐厅内,看着他们两人的车争先恐后,跟逃命似地,驶下了山去。
两辆车在山道上弯弯曲曲,摇摇晃晃,圈出了四个英文字母——he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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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最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白冬悠和郭天逸都不来缠着云佳时了。而且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只要一看见她手里拿着个盒子,就立马像是有精神创伤似地,赶紧逃走。
后来,听云佳时说了那天在milo法式餐厅里发生的事后,苏安便恍然大悟。
也难怪了,云佳时的这些独创巧克力口味,确实是大杀器,反正他是不敢吃的。
苏安直接指出,他就算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吃那些巧克力。
并且这话没有真香警告。
但云佳时的味觉却异于常人,她倒是觉得自己独创的这些口味都不错。
榴莲美味,巧克力美味,那榴莲配巧克力就是美味x2啊。大蒜好吃,巧克力好吃,那大蒜配巧克力就是好吃x2啊。
为什么他们就不懂呢?
看着云佳时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些巧克力,苏安开始怀疑,她以后的择偶对象,他的亲爹,是不是也像这些巧克力一样,令人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