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不可有这样不尊敬的想法,他应该尊重祝福顾涛。
李清河摁了摁心口:“就不应该送,千万不能送。”这里头水深,他把握不住。
“什么送不送的?”石小磊听不懂了,“清河,你说什么?”
“……诶?”李清河缓缓回神,和他大眼瞪小眼,“你之前说的什么?”
敢情两个人驴头马嘴讲了一顿!
石小磊十分无语,往床上一躺。
“李清河,你这香膏不错啊,上海牌的?”顾涛听到他们动静,过来看看。他是识货的,眼睛一亮,“卖给我呗!”
李清河顿时把目光从香膏盒子转移到顾涛身上,端详着他。
刚刚躺下去的石小磊轱辘一下又爬起来,预备洗脸的张爱华把毛巾悄悄放回去。
都搁那围观。
顾涛咳了一声,以为李清河没听清楚,重复道:“你把这盒香膏卖给我吧,价钱不是问题。”
李清河开口:“什么卖给你?”
“这盒香膏。”
“这盒香膏卖给谁?”
“卖给我,我需要它。”
“你要把这盒香膏怎么地?”
“…………”
顾涛可以确认了,李清河就是在驴他!
他生气又痛心:“我是真心想要,你又何必这样?关莹是我们一道来的同志,她手皴的不成样子,我想把香膏送给她,她迫切地需要这盒香膏。听到此处,你有什么感想?”
不愧是从有身份的家庭出来的,范儿拿捏到位,说着说着还要来一些“我考考你”。
李清河老实地回答:“我深表同情。”
“还有呢?”顾涛板着脸。
李清河惊讶:“……还有?”
他应该说些什么哦,他跟关莹都不怎么认识。
客观地说,他和关莹面临的困难似乎存在一致性,他们都不太适合干农活。只不过关莹有人帮忙,而他李清河形单影只,只能一个人硬撑。
更可悲的是,他装的太成功了,至今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根本不想干农活。他来的第一天,在驴板车上说的那些话,都白铺垫了,他和母猪的故事一时半会儿也没个下文。
这么一想,李清河觉得还是他自己更值得同情,一天到晚尽瞎忙活了。
“行吧,你要买,那我就卖。但我们这不叫买卖,我们是交换,互通有无。”李清河问,“你有肉吗?”
“……没有。”顾涛抿嘴。
“你有精细粮吗?”
“没有,咳。”顾涛神色有些不自然了。
“你有布吗?”
“没有!”顾涛来气了,“你实在想要,我写信让我家里人寄过来。”
又是一个要家里人寄的。
李清河真羡慕他们,家里还有人。不像他,家里有人,但跟寄了没什么两样。
“怎么样?”顾涛冷着脸,“你只需要现在把香膏给我。”
“算了吧。”李清河说,“你是有能力的,你可以让人从上海买香膏寄给你,想要多少买多少。”
“……李清河!”顾涛感觉他又被驴了,“你这是出尔反尔,枉为你知识分子的身份!”
李清河的眉梢一抬。
他还没说话,石小磊忍不住了:“顾涛,这不算清河出尔反尔,明明是你自己要什么没什么,你还要赊账,这怎么换?”说大实话他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