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不要……求你……”男人的头重重撞到钢架上。
伏特加上前按住男人,让有栖川铃音灌下毒药。挣扎中毒药流进男人领口,而后空掉的药瓶被随手丢弃地面,滚到工藤新一脚边。
从嘴里溢出的鲜血染红男人的西装。人死后僵硬如雕像。
有栖川铃音和伏特加再次对视,在工藤新一看不见的地方她比了个手势,后者有些惊讶,但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走出仓库。
工藤新一听见几人在外面闲聊几句后才离开。
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工藤新一死死屏住呼吸,感觉自己有些缺氧,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几人走远才出来。
他回看了遍视频,虽然脸拍的不清晰,但从配置看,毫无疑问是在过山车遇见的那三个人,而且是“黑吃黑”。
男人显然已经没救了,所以他率先拨打了报警电话。
他不确定接电话的人会不会认真听这件事,就直接打给了目暮十三。
电话响铃几声后被接通。
“喂?”那头目暮十三说话还带着气音,像是被吵醒。
“目暮警官,是我,工……”工藤新一抬头,突然哽住。
那名有着银色长发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黑压压的枪口直指向他。光头男站在门边,堵出出口。
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右后腰也抵上处冰凉,从手的位置推算的身高看,正是第三名成员。
琴酒开口:“萝西塔,杀了他。”
“为什么不用那款毒药呢?”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直接杀掉省事。”琴酒没有收枪。
“这说的什么话,既然是新药物,实验品不是越多越好?”他听见身后的人笑了声,语气是和琴酒如出一辙的漠然,“而且之前用的时候发作太快,都没来得及记录情况。”
琴酒沉吟,想起朗姆之前说的话来,挥手让伏特加拿出药物。
工藤新一感觉腰间抵着的力道微松,咬紧牙关,他在夏威夷也学过格斗术,虽然比不上小兰那么精湛,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从身后这个人下手,从几人聊天看,他也不是普通成员,兴许能博得一线生机。
那么,先夺枪——
他压低重心往下缩,举起手假装妥协,身体却迅速向内侧转动,外侧手臂下摆,想要控制住萝西塔持枪的手,却彻底摸了个空。
他瞪大眼,萝西塔是左撇子!
刻意抵住他的右腰是在误导他吗?这人心眼子也太多了!
工藤新一后退半步躲开肘击,打算靠力气压制萝西塔,于是猛然出拳袭击向对方的下巴。
他用余光看向琴酒两人,琴酒没有开枪,抱胸开始旁观。而心中不妙的预感,在下一刻应验——
对方动作远比他来得更快更急,且和个头呈反比,力气真的很大。
他感觉一拳吃下来,自己眼前已经有金色的星星在旋转了。
工藤新一被猛地打趴在地,回头时对上萝西塔的眼神。在逼仄环境里,那双眼睛和狼眼一样,锋利而冰凉。
琴酒终于走上前,拽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扬起头,他感觉有胶囊状的东西顺着喉咙滚下……不是刚刚喂给男人的那种东西吗?
手机那边传来目暮十三叫喊声,大概是听到了打斗的动静。他挣扎着想要回应,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很快就在药物影响下陷入昏迷。
几秒后,电话被人挂断。
仓库重新恢复寂静。
与此同时,某处墓地。
女孩躺在碑前,身上披着件错码的白衣。她蹙紧眉,痛苦张大嘴,像在做着噩梦。
梦里她又变成一尾鱼。
往有光的方向不停游去。
那是片黑色的海,像墨水瓶。无比深沉,看不见底和涯。
她试图游出这片区域,液体却瞬间变得浑浊、粘稠,不停将她拽往深处,想要将她同化。
哭声、笑声、呐喊、低语、叱责、鼓励、怒吼、叹息……从海底传来的杂音逐渐淹没她。
……
她想要放弃,喧哗中,倏忽听见道粗糙的声音。不断呼喊着,让她醒来。
重物落地,她骤然惊醒。
“有人吗?”脱口的话语稚嫩却嘶哑,连说话人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周围无比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胡乱抓到颗圆圆的东西,但看不清是什么。并不坚硬,带着食物的香味,还有点粘手。
她翻身滚下墓碑,撑着地面起身。下一秒就看见滑到上臂的手链,其末拴着尾做旧的金鱼。
月光折射,宝石闪烁,在地面落下片细碎阴影。
她记得自己先前是在祭典上,然而如今这是在……哪里?
她捂住脑袋,感觉自己忘掉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是谁的回忆,光怪陆离如走马灯,一股脑塞进她脑中。
无法理解、无法共情、无法接受……短暂而痛苦的几分钟,像是有烟花在她脑子里无数次炸开,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
手链在撕扯中被摔到地上,失去线的束缚,圆珠散落一地,金鱼混入其中,跟着滚向不知名的地方。
而等所有场景放映结束之际,她终于明了过去,已知线索却汇聚成一个更深刻的迷题。
她问自己——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