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发觉直接问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舒浅绯静静垂眸，没有回答，咬肌微动，细细咀嚼着食物。

沈颜看着对面的舒浅绯，想放弃。

沈颜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舒浅绯太过安静了，而且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甚至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包括咀嚼。

沈颜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妈？”

舒浅绯抬眸时，眼白布满红血丝，眼睛看起来在发红。

沈颜心脏猛地一跳：“妈，妈？”

舒浅绯忽然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眼中还残留一点红意。

舒浅绯放下筷子，单手撑着额角，苦笑一声：“我以为那些事都过去了，没想到在你面前想起来，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颜颜，给我一点时间。

“小凛不仅是你弟弟，也是我的孩子。我，我对他不会……”

舒浅绯想说自己对沈凛不会有恶意，但想起这些年的相处，自己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这一顿饭，在舒浅绯沉默中结束，最后两人都没吃多少。

沈颜没有再和舒浅绯去公司，他伸手抱了抱她：“妈，对不起。”

舒浅绯似是没想到沈颜会抱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事，我和小凛之间的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

“今天，是小凛让你来的吗？”

沈颜沉默一会：“我自己也想来。”

舒浅绯明知道沈颜说的是也想，是弄清楚她为什么总是对沈凛没有好颜色，但她在心中暗暗当做，沈颜只是想她，所以才来见她。

和舒浅绯分开后，是王叔送他回学校。

虽然已经过了好多天，但沈颜还是问了一句：“王叔，小宝宝怎么样了？”

王叔大概是心情很好，笑着说道：“谢谢大少爷关心，小囡已经好多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沈颜喃喃道：“那就好……”

片刻之后他又问道：“王叔，你在沈家开了多久的车？”

王叔：“哎呦，那时间可真太久了，从老板和沈先生结婚之后，我就给老板开车了。

“算算也有二十个年头了？”

沈颜：“那王叔知道我爸妈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王叔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后爽朗的笑也快速消失。

王叔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大少爷，王叔跟你说句心里话，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在老板和沈先生面前。

“他们能有今天，其实挺难的。”

沈颜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他想起刚才吃饭时，舒浅绯脸上的神色，伤痛中又带着决绝。

这让他想起上一世，车祸后的沈凛。

那一瞬间，沈凛和舒浅绯的表情真的很像，其实沈凛才最像舒浅绯。

他闭着眼睛慢慢思索，快到学校的时候，给沈凛发了一条信息：我问过妈了，妈什么也没说。

沈颜：沈凛，这件事，你不要在妈面前提起。

他的态度很坚决。

这大概是兄弟之间奇妙的感应，即便沈颜没有用强调的标点符号，他也能文字中察觉到沈颜的态度。

沈凛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过了几分钟，才发来一条消息：那就这样放弃了吗？

沈颜看了一眼王叔，有些陈疾不是不去理会，它就会自行治愈。

况且二十年过去，明明对彼此都有感情的两个人，却让两个孩子互相嫉妒，这还不能说明这个‘陈疾’不仅没有自愈，反而越演越烈？

沈颜：暗中调查。

还在课堂上的沈凛看到消息后，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扔了一个粉笔头：“沈凛，站起来！你来说说，我讲的集合哪里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