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看了眼怯怯地站在陆琛身后,眼眶通红、眼底青黑,一看就是已经深刻反省过了的三个孩子,饶是崔彧和童甫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只能在心中为陆琛叹了口气:
我的这位徒弟(这个师弟),果然还是太过重情了啊。
如此,本来与崔彧约好一同在今日午后乘坐客船自水路北上的陆琛终究是爽了约,只能与他此世的这位师兄在府城的码头前道别。
可眼看着客船马上就要启程,本来已经上船的崔彧却突
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在船工们嘹亮的哨子声中折返上岸、飞快地将一张薄纸塞进了立于岸边的陆琛怀中,自己则转头险之又险地一步跳上了已经开始离岸的大船。
“!”陆琛抓住纸张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
反应过来的他骤然抬头,想要将这东西还给崔彧;然而,此时早已挂帆的客船已离岸十数米,除非陆琛想要强行动用仙法、人前显圣,不然绝计是无法追上的。
“无晦——!你多保重——!!”
隔着水光涟漪的滚滚波涛,陆琛耳边只余船栏后不断向码头挥手的崔彧的高呼声;但很快,乘着烈烈的东风,只几个呼吸的时间那艘船就已经消失在了水道尽头。
另一边,直到再看不到码头上那人的身影,崔彧才将不断挥舞的手放下,面上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郎君,您今日此举有些不妥,”看到此情此景,一直随侍他左右多年的贴身老仆有些欲言又止,“虽然您与陆家郎君实为多年好友,但离别赠银千两是不是太过贵重了……?”
如此轻易得到,便不会被对方珍惜。
“……太过贵重吗?怎么会。”紧了紧手中所握的栏杆,崔彧喃喃道,面部的表情因逆光而无人能够看清:
“——”
这位红衣锦袍的富贵公子挥挥衣袖、自人群熙熙攘攘的甲板上转身返回客船船舱。除去老仆外,无人能够听清他的下一句话。
他说。
“若是此次科举的会元和状元名号,您觉得它们一共价值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