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孩子活着,痛苦的,鲜活的。
大
"所有的数据都在我师兄那里,我不知道他给了谁,如果你要找你的母亲,应该只有他还有可能知道了。"
江明川轻咳了一声。
“我不想知道。”司悯闷闷地说道。江明川并不在意:“那就不要找了。”
司悯不去看他,而是道:“你还隐瞒了很多东西。”
"不是隐瞒,”江明川迅速反驳他,“那是隐私——况且如果要从头开始讲,一天一夜也讲不完。你不是一个好奇心泛滥的小孩才对。"
的确——但被他这么说却让人有些不爽。
司悯很安静地抱住自己的膝盖,从头到尾他没有插话,并不是那么的惊讶。
关于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这件事情每个人都会有疑惑,对于福利院里面长大的他们而言尤其如此,所以纪寻很受欢迎,他是唯一一个在外面成长的,他知道很多事情。
有些小孩会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被父母找到,拥有一个完整的完美的幸福的家庭,司悯忘了自己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当他和纪寻相遇,当他确信自己和纪寻是一样的时候,他就再也不可能这样想了。
他们不是自然诞生也不是被期待的,所以终究是会被抛弃的,会死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
“你不需要愧疚。”
司悯困惑地和江明川对视,像是终于发现了江明川这样的情绪——也意识到江明川的补偿的意思,研究院的名额和那张权限卡同样如此,这个男人准备去死,在临死之前他做了这些事情。
可是在所有的故事里面,江明川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任何的责任。江明川下意识想避开这样的视线。
没有任何的怨恨也没有不甘,对世界不存在向往和善意,也没有任何冰冷的敌意,还像是一个孩
子,一个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不知冷暖的孩子。
/>他的确后悔过,可是现在他知道是他错了。
“可是我快死了。”
江明川低声说道,并没有让司悯听见。
他不断地咳嗽着,肺部似乎已经变成了矿星的砂砾,这让他有时候开始回想起来他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他成长在荣耀之外的世界,但很快乐。
"兔子好吃吗?"江明川沙哑问道。
"……好吃。"
司悯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但如实回答了。
“我师兄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最好没有相信过他。”江明川继续说道,声音仿佛被撕碎—般。
他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也没有及时纠正错误,现在拖延到了最后一刻,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了。”他按住司悯的肩膀,力道很重,"但那和你没有关系,你不亏欠任何人。"
"你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秘密不愿意被发现。”江明川认真看着他,“那就不要出去,你知道应该躲在什么地方,你一直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