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矜眼皮一跳,脑海里过了几种可能,很快冷静下来。
她翻了翻置物盒没看到创口贴,扯了一块纸巾裹住了受伤的手指,拿上手机下楼。
已过下班时间,踩点下班的同事已经陆续搭上了回家的交通工具,零星几个同事慢悠悠地从公司前台经过。
简瀚川坐在接待台旁的休息沙发上,楚欣为他接了杯水,站在一旁说话。遥遥地看到简矜走近,楚欣喊了声:“矜姐。”
简矜冲她一点头,说:“谢谢,你先下班吧。”
等楚欣走了,简矜才看向简瀚川,眼神平静。
简矜不知道是太久没见,还是近段时间简瀚川为公司的事情奔忙,竟在他的发顶发现了几根白发。她眼睫微颤,心被触动般,想到了小时候让自己骑在肩膀上永远高大勇敢无所不能的、有着父亲身份的男人。
简瀚川率先开口:“家里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被他归纳为一家人,简矜本该是开心的。但那也只是“本该”,简矜敏感容易感伤,却不健忘。她说:“最近比较忙。不太关心。”
言外之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简瀚川今天在尚柏集团守了一天,也没见到柏斯时,只能寄希望于简矜这。他知道简矜吃软不吃硬,来的路上想见面后要好好劝她,但他在应酬桌上拿腔拿调惯了,被简矜这态度刺到,准备的话都忘了,恢复成这几年一贯的相处态度:“家里公司都要破产了,你也要视而不见吗?”
他说话的态度一冷,简矜的眼神跟着冷下来。
她内心丁点儿纠结也随着他的态度变得坚定。她说:“爸,我觉得你记性很好。你肯定记得,我放弃继承权,就代表着,我和简家已经没关系了。”
“什么叫没关系,你难道不姓简了吗?”
简矜觉得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在柏斯时的公司,简瀚川马上就要摔桌子了。
她耳膜嗡嗡直响,被划伤的手指痛感明显。
简瀚川质问的声音层出不穷:“因为你得不到,所以就要赶尽杀绝吗?简矜你跟你妈一样狠心。”
仿佛一块玻璃摔在简矜头上,透明的碎片四溅,简矜眼前相对和谐的世界骤然间布满裂缝,四分五裂。
简矜冷静地反问:“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我妈爱你也好,不爱你也好,有错吗?像你这样的骗子,值得被爱吗!”
简矜手紧紧攥着,激愤的话堵在嗓子口,几度喷薄而出。但她的教养她的理性,撑着她极度崩溃的内心的最后一丝防线,沉重地呼气吐气,陌生地看着眼前的人。
下一秒,她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
简矜扭头,见到是来接她下班的柏斯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