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下着雪,身上沾了几点柳絮碎屑。
郑卓云撑着伞来接她,将还在走神的薛蜜拢入伞下,也将一件藕粉色白梅裘衣递给她,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薛蜜摇摇头,老老实实穿上裘衣。
他来了,感觉就一切都光明了。
背后的伤也好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有流血,倒也能够正常去太医院轮值了。
不过薛蜜也没想到他还会来接自己,仔细想想,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上了马车,薛蜜抱了个汤婆子,又喝了一口热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天呀真是越来越冷了。”薛蜜不敢窝在郑卓云怀里,怕扯到他伤口,只得缩在一角,盘腿坐着,把裘衣的底边垫在自己底下,整个人成了一个圆球。
郑卓云看着想笑:“有这么冷?”
“感觉比盛京城还要冷。”
“那是你体虚了些,畏冷,改日得为你好好调理身子,好好喝药。”
一听到要喝那些苦药,薛蜜恨不得死了过去。
不过郑卓云这次不打算惯着她,薛蜜直接躺倒,一脸的生无可恋,叹道:“天要亡我。”
陈衡山回到家中,陈沉和王凝香最近开心得不得了。
没事,他们开心便好。
只不过燕策仍然不愿意改回陈清枝这个名号,也不愿意公布自己的身份,嘴上是说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陈衡山心里门清,他还是没想过自己是陈清枝,是陈沉的儿子,他的大哥。
陈沉大概也是知道的。
王凝香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大家都沉浸在表面的其乐融融,天伦之乐中,好像无人在乎冰川之下的暗流涌动。
去见过父亲,他正在提笔写字,自从燕策回来,也肯在家中过年,他的精神期间就好了不少。
“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陈沉低头问。
他的字相当好看,苍劲有力。
他说的是薛蜜,自然也知道燕策对薛蜜的一门心思,大儿子离家太久,他暗自责怪自己许多年,现在都是尽可能的去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