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姒到达顶层时,巡察的医生团队刚从一个病房出来,顾清许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围着他的人中不乏年纪大他几轮的长辈,可无论资历辈分,在他面前都有种肉眼可见的紧张小心,甚至都不敢离他太近,和他隔着一步的距离等他指示。
顾清许身上也是白大褂,扣子扣得整齐,领口露出一截同样肃整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带,金丝边镜片后的眼低着,冷光从头顶照下来,像是用玉雕琢出的神像,清冷,高不可攀,空气中的尘埃都不敢落向他。
带司姒上来的人和司姒打过招呼就去找顾清许了,司姒没打算走过去,站在原地看那人低声在顾清许旁边说了什么。
顾清许抬起眼,没有情绪的冷淡目光落在她身上。
因为他看向她,其余人也有了勇气看过来,有人惊讶的神情太过明显,简直把“竟然有女人在工作时间来医院找我们老板,而且老板还真的让她进来了”的话写在了脸上。
顾清许只是看了看她,没有其余动作,照常带人继续巡房。
司姒安静地看了他们一会,把脸侧到一边,捂着唇咳了咳,低下头准备拿纸巾的时候,身前笼过来道修长阴影。
顾清许好听却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跟我过来。”
司姒走在顾清许身后,被安排接着工作的医生们悄悄看着她。
顾清许带司姒来到一间空闲的诊室,他走向桌后,司姒对医院里的房间没什么兴趣,没有看其余地方,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顾清许没看那个盒子,只看着司姒。
司姒把盒子金扣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是司家为表诚意,给顾先生准备的礼物。”
顾清许眼睫压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盒子里躺着的沉香木珠串:“我以为司小姐自己就已经是司家为我准备的礼物了。”
司姒没反驳,只声音泠泠地问:“那顾先生想要吗?”
没说想要的是这佛珠串,还是她自己。
顾清许重新看向她,司姒站在桌子对面,平静地接着他的目光。
顾清许先移开眼,看了看身边的椅子:“坐。”
司姒过去坐下,顾清许自己却没坐,站在她面前,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颌,指尖在她细腻如玉的肌肤上摩挲两下,漠然的声音分外无情:“司小姐请张嘴。”
司姒微仰着脸看他,他低垂的眉眼不见悲喜,见她没有动作,指尖按在她的唇角:“司小姐如果连这都接受不了,怎么敢把自己送到我这里来的?”
司姒纤长的眼睫眨动,柔软润红的唇由他触碰。
顾清许颀长的指很轻易地寻到了关节,稍微施力,就叫她向自己打开双唇,另一只手探过去,移动的过程,带着令人浮想联翩的侵略感,可最终落进她舌齿中的却是个毫无暧昧意味的压舌板。
用光照了一下,冷冷地放开:“司小姐的嗓子发炎了。”
“注意忌口。”手指随意一扣,将那个盒子合起来,推回给她,“这段时间,不要吃不该吃的东西。”
司姒又咳了两下,眼里水雾弥散,眼尾拖着绮丽脆弱的红,而眼底却冷冷淡淡:“顾医生只能帮我到这里吗?”
顾清许薄唇微抿,静默片刻,才开口:“我现在不是医生。”说着,他坐下,打算让人给司姒拿药过来。
然而,他还没抬起手,微凉轻软的指腹便落在他的脖颈。
碰过他的喉结,触及他的下颌,细密的酥麻随着她手指的落下,一层叠一层地漾开,她根本没有用力,便叫他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方向把脸偏过去。
司姒让他看向自己后,轻声问:“既然顾先生现在不是医生,那你刚刚那么对我,符合规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