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旁人必是借着王幼君的话头,跪下来表一番衷肠,再趁机许个什么贺礼哄太皇太后。
舒筠却没有,她实在不知如何讨好卖乖,干脆站在一旁不语。
熟不知太皇太后听了太多恭维的话,就喜欢她这样简单纯粹的姑娘,她忽然能明白裴钺为何喜欢她。
太上皇担心裴钺动怒,立即瞪了一眼外孙女,香河郡主往母亲怀里一躲,再不敢吭声。
大家继续陪着太皇太后唠家常,茶水糕点呈上来时,太上皇额外关照了舒筠几回,仿佛生怕宫人怠慢了舒筠。
谢纭瞧在眼里,往身侧的崔凤林推了推,压低声音道,
“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舒筠每每有好处都少不了她,我瞧太上皇捂她捂得这么严实,莫不是?”她朝崔凤林眨眨眼,言下之意太上皇看上了舒筠。
舒筠年轻貌美,太上皇又是出了名的见一个爱一个,当初舒筠与裴彦生的婚事明明已板上钉钉,突然就没下文了,谢纭怀疑是太上皇从中作梗。
李瑛就坐在二人跟前,听了这话,扭头看了一眼谢纭,她也有这等顾虑。
太上皇几番对舒筠另眼相待,这要没点猫腻都不寻常。
她们二人谁也没往裴钺身上想,裴钺不是偷偷摸摸的性子,更没有偷偷摸摸的理由,而太上皇便不一样了,毕竟上了年纪,朝臣跟儿子盯着,事情不好做的太出格。
唯独崔凤林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她敏锐地发现舒筠与皇帝视线曾相撞了一下,男女之间的气场就是很奇妙,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有没有情意却是有显著差别。
自持如她,有的时候不也控制不住么。
崔凤林垂下了眸。
眼看到了午时,太皇太后干脆赐了家宴。
宴席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出宫。
众目睽睽之下,舒筠也不敢滞留,跟在王幼君身后走,王幼君牵着她察觉到几道视线暗中打量过来,便猜到舒筠今日已引起了注意,只是人家皇帝好不容易能见舒筠一回,王幼君岂能不略尽绵力,走了一段便借口腹痛,拉着舒筠去寻恭房。
慈宁宫这厢人烟褪尽,太皇太后略觉疲惫,她老人家靠在软枕上阖目养神,太上皇坐在下方的罗汉床上替她焚香。
太皇太后一睁眼,没瞧见裴钺,“咦,皇帝人呢?还没回来。”
方才裴钺借口出恭离开了。
太上皇嗤笑一声,“您猜,您这孙儿今日还回不回得来?”
太皇太后抿嘴,母子俩极有默契,无需多言已门儿清。
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罕见地露出一脸欢喜,“那孩子我瞧了,长得着实不错,难怪钺儿喜欢。”
太上皇也由衷道,“若非国色天香,那臭小子能捂得这么实?”
太皇太后笑道,“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貌美,看得出来,那孩子单纯心善,没有城府,你瞧,她在我跟前,嘴还那么笨。钺儿生长在皇宫最缺什么,缺的不就是这份纯真么?他太需要一个真心实意又毫无保留对他好的人。”
太皇太后往前倾身,打听道,“得手了没?”
太上皇啧了一声,嫌弃道,“您孙儿可真没出息,这都大半年了,怕是连人家姑娘手都没摸着。”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又替孙子打抱不平,“你以为他跟你一样猴急,见一面便往后宫里带。”
太上皇还不服气,指着奉天殿的方向,
“他怎么就不猴急?这不猴急猴急赶去见心上人了?”:,,.